母亲的脸,黯然松开手。
“……月月,我不知道你妈妈生下你,她离开之后,从来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想过她……如果糖糖不那么倔强,告诉我有你的存在,我也不会让你们母女受那么多的苦……”
他低声试探着问:“你想不想把你妈妈的墓地迁到a市,我找块风水好的地方……那样每周都可以去看她……”
“不,”沉月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妈妈已经入土为安,请不要去打扰她,我想,她也不会愿意见您的,您刚才也说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给您打过一次电话,也许早就忘了您了……”
沉连良从兜里拿出根香烟,手指哆嗦,试了好几次才点上火,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下颚的肌肉都微微抖动。
“月月,糖……你妈妈……从来没有对你提过我吗?她走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痛苦吗?”
沉月点头,“她没有提过您,其实以前我和妈妈在一起,物质上也许清苦些,但心里很满足,很快乐……我跟着您回到沉家,妈妈的上天之灵也许在怪我呢!”
“毕竟,她只有我一个女儿,而您还有其他的孩子呢。”
沉月对父母之间的情事并不了解,她大致猜测,爸爸风流成性,情人众多,但妈妈却是个善良单纯的女人,也许她一时被迷惑爱上爸爸,但发现他有家庭妻女后,立刻选择带着自己在偏僻的小镇生活,再也没有和这个有妇之夫联系过。
一生最重,不过饱餐与被爱;一生所求,不过温暖与良人。
这两样,妈妈都没有得到,最后孤零零栖息在荒凉的山丘上。
爸爸一次也没去过,如果不是自己,他早就忘了生命里的这个女人。
沉月走回公寓,顾廷深正在打电话说什么,见她脸色不对匆匆挂了电话,问怎么了?
“你觉得,我对我爸爸是不是太过分了?”沉月把4s店的事复述了一遍,刚才透过迷茫的烟雾,她望着爸爸眼角的鱼尾纹和茫然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像他平日展现的意气风发,他已经老了,想起过去也会痛苦,只是那抹怜悯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