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大拇指流口水:“嗯,她,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无疏师太说:“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有时候你越是爱的人,就越要离她远一些,母亲爱你,她愿意日夜被思恋煎熬,也要保护你的周全。”
“不懂。”幽闲打了个哈欠:“我还是下山找奶哥哥吃肉去,问他懂不懂。”
无疏师太,“你要是告诉其他人,就别想见你母亲了。”
幽闲头也不回的跑下山去:“随便你,我又没见过她。我有然镜、有十方和尚、有奶哥哥、有奶娘就足够啦!”
次日,幽闲红着眼睛敲响了红叶庵的大门,她说:“我想见母亲。“
无疏师太问:“见她可以,但是你要保证回来之后,就必须离开红叶寺,到庵堂修行。”
幽闲重重点头:“好。”
很多年后,然镜问她,怎么会一夜之间改变主意,幽闲说,“那天下午我去武家肉铺吃肉,吃完肉上山回寺,路过韭菜街,有一帮小子跟在我后面笑我是光头,我就和他们打架,以一对四,嗯,过程很曲折,但最后我还是赢了。”
“那四个小子一个个都哭了,边哭边叫妈妈,当时我想,妈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他们疼的时候都叫妈妈呢?难道一叫妈妈就不疼了”?
“回寺的路上,我偷偷学他们叫妈妈,叫了一路,脑子里始终都是空白——我从来没见过她,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只是知道,我想她了,比任何时候都想。”
次月初,无疏师太骑着毛驴抱着幽闲找母亲,那天大雪纷飞,道阻且长,一头毛驴,两个尼姑,几行蹄印。
那其实是一条不归路,三个月后,幽闲回来了,但她的人生轨迹从此急转,幽闲不过是个躯壳,骨子里,她是野心勃勃的琉璃公主,正面是佛,翻脸是魔。
永安宫,就是当年囚禁母亲贤妃姜暮的冷宫,之前,先皇后,姜暮的姐姐姜淮也是暴亡于此。对于姜家来说,这里是个伤心地。
软轿缓缓停下,幽闲摆手拒绝了左右的搀扶,独自下轿。抬首望去,永安宫的匾额依旧,这座宫殿似乎和十年前没有变化,只是关在里面的人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