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救上来时仍有鼻息,已无危险,御医正在诊断查看是否有其他问题。”
苏朝恩脸上的晦暗被一阵突然浮现的怪异笑意驱散,却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古怪可怖,不知是苦笑还是有所阴谋,他转看向旁边的紫衣男子,放下茶杯:“公主寻死多少次了?”
男子对上这意味不明的渗人笑容,粗略算算,启唇出声,声音如泉水流动般动人心弦:“算上这次,刚刚好十五次。”
苏朝恩脸上笑意又突然散去,转而将茶杯放在床头的托盘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让肃寂地殿内回响起了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令人不由得屏息,声音消失后,他抬眸望向窗边,视线微微恍惚,似乎穿过光线陷入了什么重要的回忆中:“十五次……先皇临死前曾命老奴照顾好公主,如今公主却不爱惜自己性命,劝阻无用,如何能让先皇瞑目,我实在有愧于先皇……”
男子正立在床边为空了的杯内重新斟茶,闻言出声劝慰道:“干爹辅佐今上,孜孜奉国,为朝廷内外诸事殚精竭虑,先皇地下有灵,必然深感欣慰,至于公主,干爹照顾得无微不至,这十五次寻死,无非是公主孩子心性,闲着无事,变着法子折腾身边奴才们玩乐罢了,干爹切莫挂怀。”
苏朝恩听罢收回视线看向他,他的面容依然赤诚孝顺,恭顺的眸中是洞察世事的体贴,他从小抚养,一手教导大的孩子,一如当年那件事未发生前他对着自己,不由抬手在他肩头按了按,叹息一声:“你恨干爹杀了她么?五郎?”
突然这一句与之前所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男子斟茶的手一怔,已是忘记了他口中的她是谁,半晌后才想起来,眸底骤然波涛涌动最后却是又全部归于平静,低头放下茶壶,双手捧着茶杯端给他:“我以为这世上当真有女子不嫌弃这半残之躯,交付真心,与孩儿两情相悦,原来不过是痴心妄想,倒险些中了她的阴险计策,害了干爹,让那帮乱臣贼子得逞。”
听到这里,苏朝恩接过了茶杯,他微顿了下话音,见他衰老带病却仍然操心不能对他放心的眸光,略显阴柔的面上痛色一闪而过,惭愧撩起锦袍下摆跪下伏拜在地,嗓音沙哑道:“五郎愧对干爹养育教导之恩……”
苏朝恩闻言轻轻叹息一声,腾出一只手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谁都有年少错信他人的时候,起来吧,不必自责。你要记住,世人眼中,宦官是卑贱的,生来就是伺候他人的奴才,永远不会被正眼相待,除非你能掌控他们的生死和荣华富贵。为父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等我死后,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如今你彻底看清,为父日后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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