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深本来想要帮她纹手背,遮盖那排伤疤,但叶乔却说伤疤有的是,生猛地把上衣脱了。周霆深不是什么克己守礼的人,由着她脱,噙着亵慢的笑,进入正题:“要先割线。”
视线又落回她形状曼妙的胸脯:“每个人身上的痛觉神经分布都不一样。你胸口的部位,很敏感——”他的尾音挑了一下。
叶乔确信,他是故意顿的这一下:“——确定纹这里?”
她对他越来越露骨的调戏置若罔闻:“对。”
“花纹?”
“伍子说只能听你的。”
周霆深笑起来。叶乔静静躺着,身体的机能全都供给了思维,她对他的一切声音都很敏感,在心里思忖,觉得他笑起来像某种沙漠植物,蓬勃又倒映茫茫黄沙的孤独。
但笑声是清朗的,漫不经心地警醒她:“叶乔,这是一辈子的事。”
她颇随遇而安:“一辈子的事太多了,本来就没几件由自己掌控。”
周霆深脑海里映出花纹,说:“也好,别后悔。”机械很快在他手下到位,他戴上乳胶手套,敬职地给她作心理准备,“第一步比较疼。忍得了么?”
叶乔说:“可以。”
割线的痛在她的承受范围。
他的手法很娴熟,冰凉的针裁破一块名叫皮肤的布,创口勾勒出的线条边缘只是淡淡的红,没有出血。尖锐的疼痛久了便变成朦胧的麻,神经只晓得还在痛。
叶乔无动于衷地闭上眼,呼吸比平时微微加快,告慰心底的某种热望。
她干咽一口,说:“你学过画画?”
“会纹身的都学过。”
“我说国画。”
周霆深一默:“怎么看出来的?”
叶乔很笃定:“你握针的方式不一样。”
针口刺到左胸,叶乔齿缝里“嘶”地吸入一丝凉气。
他放缓语调,哄小孩般分散她的注意力:“你对画画很在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