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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浩文的确被眼前的环境惊住,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
姚以南倒比之前放松自在了不少,好像刚刚在门外那个不是她本人,而此时坐在破旧餐桌前的才是本来的那个她。
只是现在的姚以南对钟浩文来说却有点陌生了,少了拘谨和沉默,眉梢眼角含了一些笑意。散着的长发也随意地挽成一个简单的样式,如此纯粹不修饰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让我进来,是想吓退我么?”
姚以南看着钟浩文缓和的目光,没了刚刚的惊讶,反倒也放松下来。她温和的面容上,带着被看出用意的窘迫,只得扯着嘴角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钟浩文此时又重新打量起房间里不多的物品,一个大大的画架,支在墙角,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为拥挤。
“你会画画?”钟浩文边问边起身往画架走去,姚以南急忙站起来,想挡住钟浩文好奇的脚步。可是钟浩文的步子本就比她大很多,姚以南阻挡不及,反倒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住。
“啊”在她惊呼的瞬间,钟浩文一把扶住倒向他的姚以南。和刚刚的情形正好相反,此刻是姚以南扑向毫无预防的钟浩文,相同的却是明显的心跳声,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虽然明明这声响很大。
“不要看”被扶起的姚以南几乎同时喊出这一句。
本来不想掀开蒙在画架上的薄布,不想窥视隐约从白布里透出的色彩轮廓。被这么一喊,更为好奇,带着故意,钟浩文轻轻扯住白布的一角,“哗”的一声,白布应声落下。
那幅画浓重的色调,一下奔涌而出,让人还来不及看清它的面目,就被它的阴郁气息吞噬。
钟浩文讶异这幅画带给他的感染力,那种感受难以言喻。水彩画的抽象感,慢慢渗出它的本意,那是阴雨绵绵的古石桥,画的下角写着毛笔题字,虽然行书流畅但却和画风格格不入,明显是后写上去的。细看为一句诗: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姚以南急忙拾起落在地上的白布,动作娴熟的盖起。虽然被盖住,可是那个场景在钟浩文的脑海里形成了深刻的印象,一座古桥,一场阴雨绵绵,一首对于自己而言生涩拗口的诗句。这幅画难以想象是出自姚以南之手,但她本就不是阴郁的性格,怎么会画出这么哀伤的画面。
“你看到了,不止我不适合你,连我的生活都和你格格不入,所以。”姚以南吞下将要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