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唐奕承在片刻前对陆语生出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甚至让他在那一瞬间的恍惚中生出错觉:他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是不是太狠了?
可此时,他所有的不忍和迟疑全都生生地湮没在胸腔翻滚的愠怒中,湮没在从车窗外掠过的蒙蒙烟雨中……不留一丝痕迹。
唐奕承位于b市的寓所是一幢崭新的美式别墅,年逾五十的老管家却不是新的
老公,求抱大腿。唐奕承骨子里是个念旧的人,秦叔在纽约就是他的管家,跟在他身边有些年了,这次他回国索性把秦叔一起带来了。
见唐奕承冷着脸回来,秦叔躬身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他脚边,没有多说什么。唐奕承扯掉领带,踩着大理石楼梯进到二楼的主卧,就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医药箱。
每到雨天,秦叔都会把医药箱摆在他床头。
唐奕承解扣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的左臂因为肩胛处传来的那阵隐隐作痛而僵在半空。他感觉到一种类似于旧伤复发的痛,从肩胛骨一寸一寸地蔓延至心脏,不是那种锐痛,咬一咬牙就能忍过去,而是那种老伤留下的钝痛,就如同爱过一个人后因她而生的疼痛。
如附骨之疽,细密又绵长,挥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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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语的摄影工作室距离陆家老宅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工作室的规模不大,坐落在一套普通的商住两用楼内。复式结构的房子客厅被改造成摄影棚,楼上另有暗室和两间卧室。为了节省开支,她和冯晓冬就住在工作室里。
梁梓行把陆语送回来时,冯晓冬正趴在电脑前修片,见状她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帮忙把陆语扶上楼。
陆语是真的累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榨干了,淋过雨的脑袋里仿佛被人塞进了铅块,沉得抬不起来。接过冯晓冬递过来的干毛巾,她往头上一裹就栽倒在床上。
“我睡一会。”陆语蒙上被子,含含糊糊地说了句。
看着她把自己裹成蚕蛹,一副“我想静静”的模样,冯晓冬无奈地摇了摇头,掩上门下楼了。
梁梓行还没有离开,冯晓冬给他倒了杯温水,一点不见外地说:“梁哥,有件事我得求你帮个忙。”
冯晓冬从大专毕业就跟在陆语身边当摄影助理,三年相处下来,她觉得自己比陆语跟梁梓行还熟。没办法,陆语对于这位追求者,无论是物质上还是感情上,她统统一副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有些话只能由冯晓冬来说了。
“什么事?”梁梓行挑了挑眉。
冯晓冬眼巴巴地瞅着他,直言道:“陆姐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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