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几公里的军营里都飘荡着尖锐的哭泣声。
顾庭树又是尴尬又是恼火,最后把灵犀抱进中军帐,从粮草官那里接过一碗羊奶,递到她的嘴边,心不在焉地说:“好了,有我在呢。”
灵犀抹了一把眼泪,低头舔了舔碗边,然后自己捧住碗,一口气喝了底朝天。她扭扭捏捏地靠在顾庭树的怀里,好奇地打量帐篷内的摆设,小身板荡秋千似的来回摇晃。
顾庭树自己翻阅了一会儿粮草账目,又把几名将领叫过来吩咐几句,最后军营里开饭,士兵给了端来米汤和煮羊杂。这是军队里的日常伙食。顾庭树先伺候灵犀吃了小半碗,然后自己才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
灵犀依旧不愿意离开他,便骑坐在他的腿上玩他的头发。顾庭树歪着脑袋注视他片刻,忽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灵犀有些惊讶地看他一样,关切地问:“唉——什么?”还模仿他的语气。
顾庭树无奈地指着自己:“我今年才十五岁。”沉吟了一会儿,叹道:“为什么有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啊。”
在中军帐玩了一会儿,顾庭树起身摆弄兵器架上的东西,灵犀也学着他的样子去摸。顾庭树提醒道:“刀剑锋利,别割着手。”随手取了一张弓递给她:“拿这个玩。”
这张弓只有半个手臂大,弓身涂油,年代久远,是顾庭树小时候练习骑射用的,弓弦拉满需要二十斤的力量,对于一般幼童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顾庭树正思索着,灵犀两手拽着那张弓,拉成一个饱满的圆,她憋红了一张脸,朝顾庭树炫耀道:“你看看我。”
顾庭树当即呆住,怔了一下才慌忙把弓夺过去,抓住她的手掌看了看,掌心果然勒出了红印,所幸没有出血。
“你……”顾庭树有些疑惑道:“你怎么拉开的?”
灵犀得意地说:“我就那样一使劲。”抓起那张弓又演示了一遍,然后说:“我以前在宫里,总是一个人提水做饭。”
顾庭树对她刮目相看,称赞她是天生神力。又摸了摸她的肩膀,虽然瘦,然而结实有力,可见这力量也不是白来的。他是将门之后,对于诗词歌赋不大有兴趣,却喜欢兵法谋略,也极赏识勇夫壮士。
顾庭树拍着她的肩膀说:“以后若是打仗了,你就是我帐下的樊哙。”
灵犀高兴了一阵,又问:“谁是樊哙啊?”
顾庭树有些疑惑:“你不是天天翻史记、读左传吗?怎么会不认识?”
灵犀讪讪地:“哦。”
顾庭树觉出异样,扳着她的肩膀:“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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