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帝登基以来,国内一直不太平,先是各地的藩王拥兵自重,拒不进贡。然后大旱三年,朝廷又不开仓发粮,于是百姓造反,冲击县衙,或者占山为王,独霸一方。凌帝是才德平庸之人,虽然以武力镇压了叛乱,但是眼看国内的局势是越来越坏了。
“你会杀了他们吗?”灵犀指叛乱之人。她是受过苦的人,对于苦弱之人总是有同情心。
顾庭树觉得这话问的很幼稚,并且带一点妇人的善良,于是解释说:“战场本来就是生死场。”
灵犀仰起脸,认认真真地说:“朝廷年年收税,为的就是饥荒年开仓救济灾民。现在三年大旱,朝廷一粒粮食都不发放,因此农民才要造反。因此说来,这是国家、是皇帝的不对。”
顾庭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点头道:“嗯,你说的很对。”
“现在国家不忙着赈灾,却耗费钱粮去杀叛民,就好像喝毒酒解渴一样。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灵犀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帮皇帝打仗呢?”
灵犀的问题单纯而直接,顾庭树想了想,抿起嘴唇笑了一下,是不好回答也不愿意回答的模样。
阿桃听得有了兴趣,便试探着开口:“我说两句,公主和少爷不要笑话我。”
灵犀与顾庭树很鼓励地看着她。
“我小时候听人家说。百姓是草,地主和乡绅们是羊,皇帝和大官们是狼。羊吃草,狼又吃羊,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造反的人就好像是草要吃羊一样,是很不对的。”
灵犀才思敏锐,马上开口道:“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历经三皇五帝,大禹建夏朝,后又有商周,周王无道,诸侯叛乱,秦皇统一六国,只经历二世便亡国,汉高祖斩白蛇起义,历经四百余年又灭亡,王朝兴替,跟天道运数相关,乞丐能做皇帝,皇帝也会沦落到沿街要饭的。依我说呢,天子之位,唯有德者居之。”
阿桃张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盯着灵犀,脸色都吓白了,又捂着胸口道:“公主说这话,是要杀头的。”
灵犀眨着一双大眼睛道:“说实话罢了。要是因为说实话杀头,可见这个国家是坏到一定程度了。”
阿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茫然地顾庭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