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先是痛骂了那三位欠了房费却溜走的客人,然后又板着脸数落道:“金丝绒的棉被唉,被你们俩撕成了碎棉絮,还有床板,上好的楠木床,被水泡了一夜,床脚都烂了,这都是钱啊。”
乌鸦面无表情:“你要多少钱?”
老板竖起食指:“十两。”
乌鸦没办法扮酷了,他现在简直要炸了:“十两!你为什么不去抢劫!”老板抄着手,显然这种事情做多了,门帘后面钻出两三个大汉,杀气腾腾地瞪着他。
灵犀站在门口,脚都有些酸了,她推了顾庭树一下,叫他上前解围。她的本意是让顾庭树花钱消灾,反正顾的钱多得花不完,但顾庭树高高大大地走过去之后,抬手在柜台上一拍,冷森森地说:“怎么,耍横耍到爷这里了?”
乌鸦看起来既像个男人又像个孩子。顾庭树看起来则完全是个成熟阴沉的男人,并且举止言行都透露出身居高位者的威严和淡漠。店老板一看见他,就有些畏缩了,旁边的壮汉走过来示威,被乌鸦一个擒拿手扔到了地上。
最后乌鸦只付了住宿和吃饭的费用,三人很顺利地离开。
现在为了省工钱,乌鸦连车夫都辞退了,他自己坐在车辕上赶车。车走得很慢,车帘掀开,灵犀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他缝补破损的袖子。
灵犀的手法非常笨拙,针头简直是在他的袖子上胡乱戳。乌鸦很紧张,一边赶车一边还要提防灵犀的袭击。裂开的布条被缝在了一起,针脚有点像蜘蛛网。灵犀用手挽了一个绳结,低头咬断。
乌鸦看着她柔软的头发,细细的小白牙,然后他举起自己皱巴巴的袖子,真心实意地夸赞:“好厉害,比我妈缝得都好。”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夸女人。
灵犀自己也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行,这都没法穿了。我们再给你买一件新的吧。”
乌鸦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心最强盛的,他立刻说:“不要!”简直像是受到了羞辱。
灵犀有点讪讪的,只好退回了车里,找回自己的行李,拿出针线包,把针和剩余的线收拢起来。顾庭树微笑着看她,又低声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以前跟灵犀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从来不做女红的。
灵犀没心思跟他调笑,反而正色道:“你不要欺负他。”
“我没有。”顾庭树觉得莫名其妙。
“他衣服都破成那样了。”灵犀嘟囔道:“不是你撕的?”
“我有病才去撕他的衣服。”顾庭树说。
乌鸦也只好回头解释:“不是他。”他深深地看了顾庭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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