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这丫头啊,总不让人省心,神农前辈,以后还要请您多多照看了。”
神农簋接过信,一口气梗在心口,他几次要开口都被柳衡挡了回去。
柳衡站起身,他走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一看过,又道:“我柳家起于微末,祖上皆为黔首,幸得元光帝赏识,赐天子门生出身,及至虑远,皆享富贵。”
柳衡抬起头,那“克明俊德”四个大字还挂在祠堂顶上,是柳家传家之言。
“衡渺渺之身,不敢愧对列祖!”
天昶二十叁年十月二十六日丑时二刻,太傅柳衡服毒自尽。
毒为神农簋亲手炼制之毒,无色无味亦无痛,凡人服之,虽死犹生。
凌晨突然起了惊雷,本已被蒙汗药药倒的柳乐飏似有所感,突然惊醒。
她胸腔里一颗心极不安分,似乎在害怕什么,她连衣衫也顾不得整理,急急打开门,却看见神农簋站在她的门前。
那夜惊雷连动,一道接一道,好似全劈在她身上。
“神农爷爷,你怎么在这?”
神农簋送怀里拿出一封信:“你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爹呢?”柳乐飏有些不明白,她接过信,问道:“爹不是喝醉了吗?”
陆陆续续,她看见了二公和公乘晖,柳乐飏喃喃重复了一遍:“爹…喝醉了吧?”
蜀地的堂前,柳乐飏拜别了众人。
神农簋追出来拦住她:“兴帝可是你爹…”
柳乐飏打断他:“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听见任何和兴帝有关的消息。”
“你知道吗,”柳乐飏到现在还不敢再回忆那一天:“我听不得‘柳公高义’这四个字。”
“初时公乘军起事,我写信问过我爹为什么要联合公乘晖,我爹回信告诉我:为人臣子者,不得不以死争。”
“他昏帝有什么值得我爹如此?他大雍有什么值得我爹如此!”柳乐飏越来越激动,她指着自己,双眼赤红:“我那年才十叁岁!”
“下元政变,我爹大半数的学生都折了进去,严狗一人乱政,却要半壁志士陪葬他。那时候昏帝在做什么?昏帝在搂着他的美人睡觉。”
柳乐飏说道:“对于我而言,我不杀兴帝,已尽柳家忠义。”
柳乐飏偏头看向那大堂里,眸光深远:“我爹自杀是不想功高震主而置柳家于绝地,他自杀是为了保全我这个离经叛道的不孝女能好好活下去。谁能想到之后会起妖魔大祸,世间道德礼仪如同狗屎。我想蜀王他们也不愿意让我知道兴帝的下落,万一我知道以后杀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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