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如今回过头,却处处有着深意。”
这些故事里,或是贪婪,或是痴缠,或是无情,或是无奈,明里讲的是四件器物,其实已跟掌眼鉴定关系不大,甚至和真假也都无关,说的全是人心。正所谓鉴古易,鉴人难。比起那些器物,这人心才是最耐琢磨的。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药来这一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雨,为何单单对这四件事耿耿于怀呢?
药不是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爷爷常说,这四事的主角都不是他,但偏偏是他掌握了那些人的命运。倘若其时他改换做法,那些人和这些器物,未必不是另外一个结局。所以这四件事里,他都有一悔:悔事,悔人,悔过,悔心。”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这不正是我那个小店的名字吗?
我的小店叫作四悔斋,用的乃是我父亲自杀前留下来的四个词。如今居然在药家子弟口中听到,看来这“四悔”的来历,恐怕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不知药来和我父亲许和平之间,还有什么特别的瓜葛。
我本想好好琢磨一下,可脑子里现在快成一锅粥了。您想啊,我们一天从卫辉赶回来,两次闯入药家别院,还跑去圆明园一趟,中间没停没歇,疲惫不堪,这眼皮比后母戊方鼎还重。
这种状况,实在不适合继续思考。我比了个手势,说今天差不多到这,咱们明天再说吧。
药不是已经在旁边给我开好了房间,我告别之后,昏昏沉沉回去屋里,一头栽在床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可真香,溜溜儿到了八点多我才醒。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我去敲对门的门。门开了,高兴穿着件浅蓝条纹的灯芯绒睡衣探出头来。我一愣,尴尬得赶紧打了个哈哈。反倒是高兴大大方方说:“他还睡呢,咱俩先吃早饭去?”
没过一会儿,高兴换回昨天那套衣服,和我一起去了楼顶的旋转餐厅。我们俩一人捧着一份早餐,对面而坐。我忽然很好奇:“你们俩性格差这么多,怎么认识的?”
高兴拿叉子戳了一块水果,边吃边说:“我跟他呀?特简单,我高二那年暑假,骑自行车去香山写生,正好遇见一个拦路抢劫的,药不是正好路过——你是不是觉得接下来是英雄救美?哈哈哈,真不是。药不是根本没动手,他跟劫匪理论上了,说这里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就七百米,你抢完跑掉的速度多少多少,我跑去派出所报警的速度多少多少,民警骑摩托追过来的速度是多少多少,你根本没机会逃掉,为了几支画笔付出劳改代价,成本太高,哇啦哇啦开了堂课。那劫匪估计听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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