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全靠着信念坚持。只是为了燕集之地,为了国朝,还为了他对她的那一个约定,他一直死死咬牙苦撑着。
好不容易打败了仓央错,暂时守住了燕集之地,能够回营再见到她,他的身子却是提前崩溃了。浑身冷极了,骨头又疼,一阵一阵地,仿佛如千百万只小蚂蚁在啃噬筋骨一般,整个人都难受极了。而且就在刚刚,甚至吐了很大一口血,此刻嗓子里全是腥味。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看的。”顾飒无力地说道,并将头扭向一侧,不去直视李谨,他害怕被他发现自己手中帕子上的鲜血。
顾飒想想,其实自己中毒的次数并不少,但这一次的毒和往常却很不一样,仓央错定是花了狠心思去研制的,现在的他完全像个废人,此刻哪怕是给他一双筷子,怕是他都提不起来。
“给我。”李谨紧盯着他,又一次逼问道,面色严峻,没有一丝笑容。
“扔了。”顾飒不忍好友担心,于是又添一句,“伤寒咳的脏痰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怕恶心,我还怕丢人呢,不用担心,我身子骨好得很,很快便能好的,虽然这次是我们小胜,但让金国人俯首称臣指日可待,我还能再战三百年。”
“倔强,你不给我,那我就自己寻。”李谨并不轻信他的话,随即东翻西找起来。
“说扔了就扔了嘛......”顾飒连忙以手去阻止,二人手搏一阵,可顾飒终不敌李谨。
李谨眼疾手快,从他另一只手中将他偷藏的帕子一把夺了过去,随即展开,看后却是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出了大帐。
“哎,我说没事......不就是吐两口血嘛......不碍事.....”顾飒无力地冲门外说道。
心水听了,心下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寒凉。
李谨的医术她是知道的,若是他都觉得棘手,那么顾飒的病情,肯定远非他自己口中说得那样简单。
她于帏幔后偷偷看顾飒,许是刚刚说话太多,太过费力,此刻的他连连靠在软枕上喘.息,眉心紧蹙,面上苍白如他身上纯白的寝衣,唇上更是无一分血色。
而她,也实在装睡不下,轻咳一声,缓缓起身。
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帏幔前投射过来的那一道炽热的,与他虚弱的身子骨完不同的目光。
“心儿,你醒了?”帏幔前的人旋即说道,而后又迅速掩唇,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