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先生这样撑了多久?”
拔开瓶塞是分外浓烈的药味,颜伯辛闻着都皱了書︾快︾言仑︾壇皱眉,他隐约回忆起来,往常贺兰钦都用檀木香,想必是用来遮盖这药味?
“大约近十年。”贺兰钦服完药,将小瓶子收进了袖中。他往常都随身带着,这几日因太过忙碌,且也不出门,就索性放在了匣子里,没料一时病发竟然来不及找药便昏了过去。他抬头叮嘱颜伯辛:“此事不要声张。”
颜伯辛口风一向严实,考虑到暴露贺兰钦的软肋可能对李淳一产生不利,便更不会随便乱说:“某会严嘱医博士与府里的人。此事在这之前可有旁人知晓吗?”
“宗亭知道。”贺兰钦缓缓闭上眼,面色在一点点恢复。
颜伯辛骤蹙眉:“他为何知道?”
“鼻子灵得很,初次见我就嗅出了端倪,后来又掐着此事当筹码,要我与他联手。年纪轻轻,实在是人精。”贺兰钦闭着眼直言不讳评价宗亭:“有他这样的人盯着,吴王将来的路兴许会好走些,等局势再稳些,我也该退了。关中也好、山东也罢,于我而言都不太宜居,我还是得回到南方去。”
贺兰钦言语里完全是功成身退托付后辈之意,颜伯辛却并不乐观:“人心善变,宗相公之心也未必始终如一,就如先帝与皇夫原先联手结盟,后来却也分道扬镳。朝廷里总该有先生这样的人支撑着,先生不能养好身体再回朝吗?”
“颜刺史所见不过是表象,这两人牵扯多年,都是难得的死心眼。”他说着睨一眼枕边的乌鸦,“就如这黑禽,若两情相悦,便终此一生对伴侣执着忠贞,与先帝皇夫纯粹的结盟毕竟不同。我哪怕继续撑着留下辅佐,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又何必再浪费精力呢?”
他看得通透、也深知进退之道,像最后给忠告似的,又与颜伯辛道:“若说吴王将来要面临的忧虑,除去外患,剩下的极有可能是山东。如今元家倒了,山东势力必然要重组,颜崔两家也会获益良多,譬如齐州府都督这个位置便很可能要归颜刺史所有。倘你表现出不合时宜的野心勃勃,就会引得帝王猜忌及忧虑,那样对朝局和你辖下百姓都无益处。因此,该收敛时要收敛,为人臣也得有本分,身为齐州父母官更得有体恤百姓之心——”ly
贺兰钦说着忽然止住,为缓解症状偏头暗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明看是给颜伯辛忠告,实际则是尽可能地帮李淳一扫除后患。颜伯辛沉默听完在榻旁静坐了会儿,心中也有了思索,他忽然偏头看向门外,炽烈日光盘踞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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