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打断了。兵部尚书抬头看过去,却见宗国公缓过气来道:“倘只是殿下不在京城,朝堂就乱了,那这朝堂里的人哪里还有忠心与能耐可言?岂不都是没用的草包了?”
宗国公开这个口,一是提醒他们这里仍有老臣坐镇;二是叫他们恪尽职守稳住后方。
这时李淳一又同内侍道:“贺兰先生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回殿下,按原定的日子算,谏议大夫昨日应从山东出发,脚程快些,十日内也该抵京了。”
贺兰钦要回来,意味着可以稳住朝堂里的那些江左士族。这样看来,的确也没什么乱子可出,两位尚书虽还是无法理解李淳一亲自出征的必要性,但心定了些,便也不再出声反对。
这时外边的太阳彻底不见了踪迹,殿内外都阴沉了许多。夏季的雨来得蛮不讲理,说落就落,很快就浇湿了宫城,也淋到了城外驿道上。
马车顶着暴雨前行,元信收起擦得光亮的匕首,好整以暇地看着无法动弹的宗亭:“原先关陇便不赞成你与她的婚事,担心你会将关陇的控制权拱手相让,加上现在她大张旗鼓地削减、改制山东军,关陇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朝廷西征军会作何想?关陇、山东军虽各踞一方,但性质却是一样,都能旅拒朝命、制衡中央。山东军没了,关陇就是下一个山东,这时候朝廷率军发往西北,他们岂能不多疑紧张?”
元信很满意给李淳一设的套,且等着她往下跳。他甚至摆出一副好心态的模样来,说道:“哪怕我算计不到她,我还可以拖着你一起死。”
宗亭大约是听他讲得烦了,可又无法开口,遂十分反常地翻了个有失风度的白眼。
元信一怒之下起身重新捆住袋口,唤来小厮:“将他关到后边去!”
小厮连忙照做,冒着大雨又是停车又是抬箱,末了瞧见一只腿上缠了白布的乌鸦栖在油布上,便与身旁人嘀咕道:“这鸟哪来的?”
“昨晚就在后头跟着了,定是被人打伤了飞不远,当我们这是顺风车呢!”、“抓来吃了。”、“乌鸦肉酸,难吃得很,你是不是傻?”
行进途中不宜多言,这议论很快便打住了。
凤翔就在前边,城门官冒着急雨张贴海补文书,商队的车也在城门口停下。守门小卒立刻迎上来检查人车,却并不十分仔细,只翻了几只箱子,见无异状就打算放行。
车队将行,被雨淋透的乌鸦却立在油布上扑腾,俩小卒一见那乌鸦,忽然迅速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人速奔去同城门官道:“先前叫某等留意受伤黑禽,竟然真有,看来那队人是十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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