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在心上。“你这个师兄,一辈子奸猾,不忿你师父看重你,把一身绝学都传给你。只是他这个样子,还真的跟你相去甚远。”
“你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心愿?”纪无咎扬了扬手中的那封信。李湛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他提这个醒。
李湛笑了笑,说道,“你果真敏锐。”他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若这个皇帝换成你来当,恐怕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只有迟迟一个妹妹,说起来她这一生受的苦也算多,幼年丧母,青年丧夫,她的孩子必定是她的命根子。我拜托给谁都不放心,只剩下你了。将来你若是跟她在一起了,还请你好好对她和那个孩子。”
“这是自然。”他又怎么会对迟迟不利呢?“你放心,你死之后,会把你葬在皇陵,与姜素素同穴。这也是当初何清晏答应过我的事情。”
“好。”李湛点了点头。他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已经了了,再活下去也没什么必要。端起那杯酒,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来看向纪无咎,“其实说起来怕你觉得我假惺惺,但我还是要说。”
“无咎,我曾经说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兄弟。”只是后来,因为世事波折,他们越走越远。到了后期,李湛更是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我虽然知道你进宫是为了报仇,但却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用心。当然,这样说,你或许会觉得我虚伪。”后面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跌到了冰点,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亲密了,甚至让人看不出来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李湛把话说完,“但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纪无咎默然无语,他进宫这么多年,最熟悉的人就是迟迟和李湛,他的一生都在为李湛谋划,哪怕是后来他并不将这份谋划放在心上,纪无咎自问也没有变过。不管是李湛把他当成朋友兄弟,还是臣子仆人,他纪无咎对李湛也算是问心无愧了。哪怕现在端毒酒给他的人是自己,纪无咎也觉得他并没有做错。
他对李湛所做的这一切,不管是当时情况所迫,还是因为他的谋划需要,都是从心出发,他自问坦荡,只是对李湛那么多种感情,无论是哪一种,跟忠心都没有关系。甚至在他心中,从来没有忠于过李湛。
李湛想必也清楚,纪无咎是他驾驭不了的人,所以他自己也从未要求过。他端起那杯酒,朝纪无咎比了比,说道,“我先走一步。也在这里,将迟迟和年年交给你,祝你们长长久久。”说完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