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嘴边浮起讽刺的笑容:“我是什么身份?父祖皆是白身,又有何金贵之处?旁人能当得府兵,我又如何当不得?李家祖父尚且能从小兵一步一步熬到如今的正四品,我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冯四噎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在他心目中,谢家自是千好万好,不知比这些寒门庶族高贵多少。然而,已经三代无人出仕的谢家,在寻常人眼中,确实不过是空有些许田庄商铺的破落户罢了。甚至,为了维持自家所剩无几的体面,这些田庄商铺也不知还能经营多久。如今的主母出身高贵,却格外在意世家颜面,又不擅长打理中馈与家产。日久天长,或许谢家连生计都可能维持不下去。
谢琰接着道:“当初我离开家来到边关,便是想从军,重振自家声名。冯四师傅该不会以为,我只是一时意气罢。”当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刹那,便很清楚自己该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但那时毕竟幼稚,只觉得凭着自己的武艺便能闯出一条通途。直到真正经历了鲜血,经历了杀戮与战争,他才更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心中激荡的热血告诉他,为了军功而从军,与为了保家卫国、踏平胡虏而从军,本质上确实大不相同。
“若三郎君出了什么事……”冯四仍不甘心,“出仕未必一定须得从军,三郎君读书一向不错,比起大郎君也丝毫不差,为何不能走科举?”他作为部曲,对前朝刚兴起的科举自是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在国朝兴盛的时候,科举是一条更安稳、更通达的青云之路。原本,主母便是打算让家中三个郎君都从科举出身入仕。而今谢琰的大兄在老家也颇有些文名,眼看着将来便能依靠科举晋身了。谢琰若也选择贡举出仕,说不得还会传出一桩佳话,陈郡谢氏的复兴或许也指日可待。
想到日夜苦读的兄长,谢琰微微皱眉:“科举并非易事。每年明经科、进士科拢共也取不了多少人。阿娘又不愿意阿兄去考明经,一心只想中进士扬名立万。须知一年进士才取十余人,从中脱颖而出何其不易?做出一篇好策论,不仅须得读万卷书,更应该行万里路。成日拘在家中苦读,又如何能成事?”
若是考进士容易,也不会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了。阿娘一向眼光太高,从来不愿仔细去想谢家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心中只有所谓的世家颜面与孝道,什么话都听不得。两位兄长又孝顺,怜惜她孤身将他们兄弟几人抚养长大不容易,事事都听从于她。因而,为了实现心中志向,不被她所束缚,他才毅然离开家乡,来到边关闯荡。
“我心意已决,冯四师傅不必多言。”想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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