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对一双恨天高而言,这路是有多崎岖啊,她还是小心翼翼爬上去,往那小屋子走,再站在一拳高的门槛外看陈琛。
“行吗?”她仰头看他。
陈琛说:“不合适吧。”
“学雷锋做好事啊。”吉云都佩服自己的厚脸皮:“我一女的都不怕,你个男的还怕什么?”
陈琛只好让她进来,倒不是被她那话逼得,就是觉得这人太会说话,实在懒得多加交涉。
吉云刚一进屋就嫌黑,陈琛摸到开关开了灯。
吉云原本想得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地方,屋里顶多一盏白炽灯,昏黄光线下满地的盆啊鞋的。
灯亮的那一刻,她却愣了愣。
柔和的乳色光线瞬时将小屋子盈盈充满,东西很少,每样都收拾的规整。
几张洗得泛白的青色帘子做门隔开了内外。
吉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那扇木板门边,收了伞,小心翼翼地搁在外头。
她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站在屋里,不多会儿就给脚下的地面蓄了一汪水。
她问陈琛:“能不能借块毛巾?”
陈琛正将包子搁进碗里,听到这询问没顾上回答,她又不大不小地再说了一遍。
陈琛仍旧沉默,走到水池边洗了把手,顺带的连脸一起搓了,手在灰色背心上揩了揩,从塑料杆子上抽下块洗得雪白的布。
他将之递去给吉云,这才说话:“干净的。”
此话不假,吉云闻得出这布上清淡的肥皂味,最普通也是最古老的那一种,夹杂着一点阳光暖融融的气味,教人想起儿时被晒干的熟悉记忆。
陈琛身材高大,身板笔直,穿着背心,教人一眼就看到他精壮的体格,紧实的腰背。
卷着裤腿露出的一截,修长纤瘦,却含劲有力,肤色和他脸一样白得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