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老张没跑,他该退休了,不想干别的活计,就这么一直凑合干了:“去哪?”
池小天报了名:“老胡同。”
老胡同都废了,一几年那会好像是要起来,跑来了好几个大老板说要建楼,楼也真的盖起来了,但盖到一半先是合作商跑了,后来老板也跑了,就留了一大片光秃秃的烂尾楼。
“老胡同?”
年轻的这一辈可能都不知道,老张跟池小天确定了下:“是不是先前有个孤儿院的那块儿?你是本地人?”
池小天想了下:“算是吧。”
“口音都听不出来了,有几年没回来了吧。”
司机大多健谈,老张更是个中好手,“孤儿院都搬迁好些年了,你们这一辈,难为你们还知道老胡同了。你去那做什么,叔给你提个醒,那都没人住了。”
那群房地产商可是坑了好些人,现在还在打着官司。
池小天笑了下:“回去看看。”
“看什么?”
都是老乡,老张兴致挺高的,“除了烂尾楼,就一个老破小的孤儿院了,以前邻里邻居的还热闹,现在都没人了。”
确实都是烂尾楼,有些荒,走过这片烂尾楼,车往胡同开,路都破了起来,有些颠簸,电线杆子贴着小广告,小城不比大都市,好像是被遗忘了,时光都有些凝固。
他们在这玩过抓迷藏,绕着电线杆跑。
傍晚,清晨,背着个书包,成群结队沿着路边跑,风在脸上呼啸,蒙了层昏黄旧纱的记忆倏然清晰。
池小天好像看到了两个小孩。
一个个子要高些,瘦高。
白上衣洗得发旧,但很干净,稍长的黑发,白皙的脸,稍显沉默,他背着个书包,提着个书包。
还有个小孩,他活泼,没闲下来过,走路都没忘薅两根狗尾巴草玩,腿短但倒腾的快:“哥。”他合着手,慢慢张开,软白的小手玩得有些脏,但他可爱,一笑眼睛就弯,“看,兔耳拖。”
两条狗尾巴草编的兔耳朵。
“是耳朵。”
“耳驼。”
“朵。”
“躲、朵。”
“哥。兔耳哆。”
“嗯。兔耳哆。”
池小天小时候说话含糊,开窍还晚,看起来不太聪明,但可爱,好逗,软乎乎的。眼珠黑,睫毛长,脸白还肉呼呼的,一笑眼就会弯成月牙。
老张觉得在池小天在走神:“是不是很久没回来了?”
“是有几年了。”
到地方了,池小天下车付钱,还跟老张告别,“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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