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嘴角瞬时流下一行血印,却依旧恭恭敬敬站在她身侧,一语不发。
“我做错了什么?我恨你,馥汀兰!”我自顾自的说开了,像是在宣泄着什么,而后哭着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一路迷迷瞪瞪。
在屋子里抽泣的我,越想心头越沉,连着肺腑爬过一道道的委屈,我爱馥汀兰,她是我的妈妈,陈思源是除了她,我唯一的亲人,倘若只是因为我像她,便受得这般委屈,那便不再像罢了,也不再爱了,就让一切幻灭吧。
我伸手抹脸把脸,才发现两只手在忍不住颤抖,越想越觉得肝胆里那把邪火烧得更旺,我没有想过做馥汀兰的替身,也不想被她嫌弃,如今我们长得这般像,我馥芮白委实受不起这个抬爱,我起身跌跌撞撞寻了一把剪刀,一刀刀剪掉了蓄了五年的长发,坐在床沿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起身将柜子里的连衣裙翻出来,全部剪碎。这一折腾完,我终于身子软得再也爬不起来,终归没有了力气,只觉昏天黑地,气韵里还带着哭泣,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第七十八章 改头换面
“哎呦,这一剪子,五年没有了。”管家阿姨唏嘘着,将我的头发收起来,用丝绸绳捆成一束,黑黑粗粗的握在她的手掌里。她本还想说什么,见我赌气成个包子,收拾完房间,欲言又止的慢慢挪着步子出了房间。
我头上觉着轻飘飘的,似从一个混沌的梦中醒来,脑子像停滞了般一转不转。
馥汀兰是我的希望,可是一种奇怪的情绪向往扑面而来,让我感受到无尽的苍凉伤感。大致年少的时候,许多少女都会有这样莫名的情绪,只是心境若要一下子调整好,还有些难。
镜子里,头发被几剪子糟蹋得实在惨不忍睹,我暗自生悲。不过,这又怎样,今天开始一切都将不一样了,我突然兴致勃勃的在衣柜里翻出一套简单的体恤套在身上,正想出门,陈思源轻轻敲门。
我这点倒是遗传了馥汀兰,不是那种没事晒出两滴眼泪的性格,毕竟昨日陈思源莫名为了我挨了打,于是我放他进来,故意拿捏出一个大方又识大体笑容来,“哥,想起来管我了?”
陈思源定是听见了管家阿姨说了什么,他见到我头发不但未显出惊讶,反而拎出十二分大方的官方微笑,道:“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亦端庄一笑,“好啊。”
我与陈思源一前一后出门时,馥汀兰正没事人一样,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榻上悠悠得闭目养神,样子容光焕发的,呵,她还真会享福。
从小到大,我还第一次知道有理发店这样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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