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陡然瞪大了瞳孔,本就惨白的面色显得尤其可怖,攥着被褥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像是要捏碎了一样,豆大的眼泪滑落,尖着嗓音道,“是赵文宛害的,她与我向来不对付,要不是她推我,我的孩子怎么会保不住!”
赵宏铭闻言也是难看了脸色,若早年那一事尚且可说是意外,可这一回都有人瞧见是两人争执起的推搡,徐氏脾气再怎么坏,对这孩子有多紧张他是看在眼里的。文宛性子亦是骄纵,有了口角,也该看在徐氏怀了孩子的份上让几分,偏还动了手,现在这会儿人又在苑子里罚站似的杵着……这叫什么事!
赵老夫人亦是头疼得很,徐氏那一声声的凄厉怒骂夹着哭泣,扰得耳朵轰鸣,脑子也愈发昏沉,既心疼在外头站了大半天的孙女,可瞧着这一幕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元大夫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可瞅着屋子里已经大乱的场面,终究是封上了嘴,退下去嘱咐煎药了。
廊檐下被风吹得晃动的灯笼,打出女子站在雪地里纤细的影廓,直挺挺的,屋子里的怒骂隐约可闻,赵文宛发丝上,眉间都落了雪粒,微垂着脸,瞧不清楚神色。
元大夫背着诊箱离开时瞧见,脚步一顿,终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开了。赵文宛凝着元大夫的身影,眼眸转为沉黯,昏沉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旋即坠入一片冰冷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