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倒也奇怪,遇水之后渐渐浮现,从浅淡的一层加深至赤红,像神佛开了天眼,映着白净的皮肤,愈发鲜焕。这东西叫眉心轮,夷波知道,是超出三界后才会有的一种标榜。阿螺修行那么多年都没有,想必这位的来头不小,且和青丘狐无关。
她讨好地摇动尾巴,“天怒人怨,海水倒灌。”最后加了一句,“把持不住!”
他的嘴角抽了下,“你该好好学学人话了,有志向的鲛人不甘于一辈子生活在水里,岸上的世界很精彩,你不想去看看吗?”
她扒着竹筏,懵懂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还是没怎么开窍的模样。陵鱼和雕题有腿,潮城鲛人没有,所以她从来不存这种奢望。她的心愿很简单,安安分分呆在水里,阿螺想去哪里,她背着她在海里畅游,这样就很满足了。
他垂眼看着她,像看一只小猫小狗,充满怜悯,“哪天本座心情好了,赏你两条腿吧,让你上陆地看看。”
有自然比没有好,她点头不迭,纤细的臂膀扣住竹筏,阳光洒下来,照得那肌骨皎皎,别样诱惑。只是她不自知,快乐地扑腾了一下,“你是谁?”
她只会一些简短的语句,三四个字往外蹦,通常充当聆听者。他俯下身子,伸手牵她挽到肩头的袖子,把她的胳膊严严盖住了,让她仔细看他的脸,“好好想想,当真不认识本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