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着伏跪于地,连一句冤枉都不敢喊了,心中惶恐震惊,那些事,御史知道得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定是已经有了把柄在手,现在该怎么办?
直到上方的天子发了话,周璟向刘福满伸出手,不紧不慢地道:“差点忘了,说起来,朕昨日得了一样东西,也好叫诸位观赏。”
刘福满恭恭敬敬地将早已备好的账簿呈上,当着陆青璋的面,周璟将那本账簿翻开,徐徐道:“这上面的记载比陈御史说的要详细多了,只是有些繁琐,朕没什么耐心。”
他说着,信手将账簿一抛,扔在了陆青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不然,还是你亲自来念?”
陆青璋看着面前的账簿,向上翻开着,正好记载了他去年私通吏部尚书,买卖官身之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一字未差。
他哪里敢去捡,额上冷汗如雨下,然而不只是他,还有不少官员也是面白如纸,抖如筛糠,一副要当场晕死过去的架势。
周璟倚在御座上,像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朕昨夜梦见先帝陛下了。”
众人讶异,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周璟直起身,手肘搭在膝头,皱着眉头,语气懊丧道:“父皇责备了朕,说朕听信佞臣谗言,误解了他的旨意。”
一直没说话的陆太师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天子责备的目光:“父皇托梦说,当初他的遗旨明明是不许朕立花妩为后,可为何陆太师要告诉朕,父皇的遗旨没有提这件事呢?”
周璟的语气很冷,厌恶道:“好在朕派人去找了遗旨,果然如父皇梦中所说,遗旨上写得清清楚楚。”
陆太师愣住:“可皇上不是说,先帝遗旨已经被烧——”
“被烧了?”周璟表情冷肃,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冷冷道:“原来陆太师是觉得没有遗旨可查,就能糊弄朕了?朕敬你是三朝元老,你却这样回报朕,真是令朕齿冷!”
陆太师如遭雷击,震在当场,他看着口口声声说齿冷的帝王,心底升起寒意来,手足发冷,今年三月份天禄阁走了水,说先帝遗诏被毁,六月份周璟下旨立后,如今十二月,又反口说遗诏尚在。
细细想来,怕不是花府和陆府皆入了天子布的局,纵然没有巫蛊之事,花府和陆府,也是同一个下场,如今花府没了,就该轮到陆府了。
当时陆府就不该掺和立后的事情,皇后之位原本就跟他们陆府没什么关系,皇后……
陆太师的脑海中有什么倏忽一闪而过,金册,花妩,花绒绒……
原来如此!
他霍然抬眼,正好对上周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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