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敲起他的水筒烟杆,追着他打:“混小子,老子让你读书有份个好工作,你竟不珍惜,在外面欺负起姑娘!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宋老太太忙护着小儿子,不满道:“老头子胡咧咧啥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城里姑娘要是不乐意,他能一个人干那档子事儿?哪能怪的了咱儿子!”
“慈母多败儿!”宋老头愤愤指着俩人,身体颤抖。
宋老太太拽着宋老四的胳膊翻看:“没打着吧。”她嗔了自己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你也是,处对象就处对象,咋还整出个娃来了!我看这城里人也没多好,那闺女这么容易就跟了你,指不定原来就是个浪货!我的儿啊,咱们老宋家可不能娶一个放荡的媳妇。”
宋老头也皱起眉头:“不成,这闺女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不能娶。”
宋老四眼里闪过一丝烦躁:“爹,娘,你们越讲越离谱!桂英跟我之前可是个清白人,让你们说成什么样儿了。
总之,这事儿是我对不起她,她怀孕了,我么必须尽快结婚!不然,厂子里的人怎么看我!大家可是都晓得我俩处对象的。”
他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宋老太太急了:“结!咱们明儿就办喜事儿!娘今晚就请人杀猪。”
说到这,宋老太太一脸肉痛。
如今除了自留地种的菜,家里养的两头猪就是老宋家最大的财产了,往前几年的时候,宋老四念书的钱和一家子的嚼用都指望着这白白胖胖的大肥猪。
现下这俩头小猪不过养了五个月,还没贴肥膘,就要提前宰杀,就算是为了小儿子的婚事,宋老太太也心疼死了。
“不行,”宋老四摇头,“娘,明天办事也太急了,财礼什么的都没有,不说和城里比,就是连大哥二哥他们的婚事都比不上,我不能让桂英受委屈,她可是从城里下嫁到咱们家!”
“什么下嫁不下嫁的。”老太太满脸不高兴,“她是身娇肉贵的城里姑娘,可再金贵,不是怀了嘛,跑不了。”
在老太太的人生经验里,女人有了孩子就跑不了,像她年轻那会儿,同村有个姑娘被赖皮子玷污了,寻死觅活了一段时间,可查出怀孕后,不也老老实实地被自家亲爹一张红盖头就打发到赖皮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