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不起。经理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但是经理有经理的规矩,不认何殿英那套!
余至瑶亲自去趟脚行,对秦八爷道:“卸的货,出事情担着。要是不卸,那就去找别人卸。”
秦八爷苦笑着摆手:“别,别,您派的人要是到码头,将来还能走吗?不是不识时务,您要是能担得住责任,那就卸,还能挣笔不是?”
秦八爷到做到,真就卸三船的烟土。卸过之后他越想越是后怕,简直不敢再见何殿英。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他躲在脚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殿英不劳他架,主动登门来。
时气已经很热,何殿英穿着短袖衬衫,露出白皙的半截手臂,走起路来甩甩,是个十分带劲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站在秦八爷面前,他单手插进裤兜里:“怎么着老秦?余二爷的话是话,的话就他妈是放屁,对不对?”
秦八爷叹息声:“何老板,恕句得罪的话,几船货,是可卸可不卸,自己完全没意见。可现在夹在您和余二爷之间,卸也得罪人,不卸也得罪人。您心里难不难?那余二爷都找上的门来,何老板不让卸,余二爷力逼着卸,还他负切责任,要是不卸,他就另派人过来——怎么办?只好卸啊!”
何殿英挑眉毛:“他要负切责任?”
秦八爷战战兢兢的唉声叹气:“何老板,余二爷的的确确是么的。不敢在上面撒谎。”
何殿英头笑:“好,好,只要有人负责,那就好办。”
然后他转身向外走去,同时头也不回的道:“把脚行给砸!”
何殿英把脚行砸个稀巴烂,然而并没有立刻去找余至瑶的晦气。太太平平的过半个多月,他忽然把电话打去余公馆:“宝贝儿,干什么呢?”
余至瑶拧着眉毛咧嘴:“话不要么肉麻!”
何殿英笑声,油腔滑调的继续问:“的二爷宝贝儿啊,怎么直不来看?”
余至瑶听话,很不自在的抬手扯松领带,仿佛有手扼住他的喉咙:“最近比较忙。……”他低低的柔和声音:“好吗?”
话筒中传来“叭”的声脆响,想必是何殿英亲话筒:“不好啊,想呀!”
余至瑶察觉出异样:“喝酒?”
何殿英拖着长声嘿嘿的笑:“昨晚上……在同文俱乐部……输十万。人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可怎么就情场赌场都他妈失意呢?二爷,给讲讲,是怎么回事?”
余至瑶咽口唾沫,心里忽然难受起来:“什么情场失意!又怎么亏待?”
何殿英带着哭腔,怪声怪气的哼唧:“不知道,反正就是对不起。余二个王八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