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一时百感交集。他曾以为他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
门前的那一丛竹子仍然茂密着,风吹过竹叶的声音沙沙如雨,很孤寂也很宁静。
八年前,年仅十九岁的他,孤身逃离月神堂,就隐身于这丛竹子里。夜色越来越深,身上越来越冷,肚子越来越饿,心里越来越恐慌。借着月色,边城以为那是一只洁白的小狐狸,他向他伸出了手说,来吧小东西,到我怀里来。十九岁的冷月很孤单也很脆弱,活了十九年,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在美丽的躯壳里,只是一个孩子的灵魂。他渴望爱。边城几乎满足了他对于爱所有的幻想,像父亲一样高大温暖,像母亲一样精致缠绵,像兄长一样体贴入微,像爱人一样无怨无悔。冷月把一切都给了他,全身心的,没有一丝保留。他甚至觉得这样都很不够,他太爱这个男人,就像张爱玲说的,卑微到尘埃里,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薛舟已经在门外等他了,他是边城的贴身保镖,长得高大魁梧,像尊门神。模样自然比门神好看许多,但算不上美男,五官周正,普普通通。冷月认识边城的时候,他就跟在边城身边了,忠诚得就像一条狗。
他赶走纷乱的思绪,移步走过去。薛舟看着他步步走来,却并没有迎上去。直到他走到身前,他才僵硬地一躬身:“冷少,久违了!”
冷月想,这人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张无表情的古板面孔,身材英武,却没什么存在感。不说话的时候,都意识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倪洁安呢?”冷月没有寒暄的习惯。
“边总等你多时了。”薛舟答非所问地说。
“我问的是倪洁安。”冷月抬了下下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薛舟仍是没什么表情,顿了一下,说:“倪洁安也在。”
“还活着吧?”冷月泛起笑意,却让他周围的气场变得冰冷而危险。薛舟心里想,冷少确实不是当年的冷少了。
他看似恭敬地点了一下头:“当然,活着。”
冷月举步往里面走去,薛舟抬起一条胳膊拦在他胸前:“请卸下武器。”
冷月把枪揣在怀里的时候就知道,不管带人还是带枪,都是白费。倪洁安在他们手里,他没有别的选择。他爽快地从怀里拿出枪,丢在地上,大步走了进去。薛舟紧随其后。
一切都没有变。那年的玉兰树,那年的三叶草,那年的矢车菊,还有脚下这条美丽的花格石子路,也是那年的。
那年的边城牵着他的手,无数次从这条路上走过。他说,城哥,你看,蝴蝶……边城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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