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了描眉,心里还暗笑着方才经理窘促的模样。
抬眼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泛黄的灯光下,那张被胭脂油彩粉饰过的脸,眉描如柳叶,腮染如桃红,唇如珊瑚,眼如明月。真是好扮相。旁人说戏子无情,唱别人的戏却能台上入木台下言笑。我笑了笑,托起旁边的凤冠戴上,晃动的珠串让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似乎摇摆不定,但,确实美得如骨。
都说戏子无情,谁又真懂?
我是唱《长生殿》成角儿的。但凡是在南京城里,问听过听戏的哪家戏班子的杨贵妃扮得最俊最有神,都会说道那还用说,自然是禧福戏班子里的柳青瓷柳老板了!
唱戏这碗饭不易吃的,除了没日没夜的练把式吊嗓子,还得有天生的资质,你若是长得五大三粗,出科的时候师父必定让你唱武生,再次些净丑说不定就落你头上了。能成正旦除了身上功夫,脸蛋身板倒是运气好。
但就是如此,我也觉得自己成角儿是理所当然。真要出名,谁在乎哪点儿运气。
今天唱的是小宴。
“陛下请…………………”
“好!好啊!”台下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同散。”
“凉亭下,风荷映水翩翻。”
“爱桐阴静悄,必沉沉并绕回廊…………………”
金描牡丹绣边小扇渐次第开,只觉扇上牡丹真如渐渐绽开,我把扇子一绕,对着台下一看,唱完整句,“看………………”
这一“看”,正对上一人的眼。
那人从坐池子后面踩着锃亮的马靴慢慢走上前来。穿着黄色军服的身影挺拔,肩上的镀金肩章刺眼,走在坐席中太格格不入。但他长得确实比四周的看客好看。没有戴帽,英俊的脸一览无余,眉挺而坚,目秀又厉,薄唇勾起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一直对着我。
也是,我是唱着的角儿,不看我看什么?
“恋香…………巢秋燕依人,睡银塘鸳鸯蘸………眼………”
我拿扇子微微遮脸,作娇羞之态。微微斜眼间,见那人已走到第一排,四周的看客有些惶恐,只见他还未走到中间的位子,原来位子上穿长衫的看客摸摸了头上的帽子弓着腰赶忙起身绕到后排去了。
他倒省得多说个让字,自径坐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同样身着军服,但肩章只有两星的男子站在他的旁边。
我想他也不像是会说让字的人,那个男人,分明有种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的目光依旧对着我。
戏依旧唱。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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