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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会送他去医院。”蒋沐静静道。
“你不狠心他好不了。”
“他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我和肖与凡同时一惊,我闭着的眼微微睁开,蒋沐在我的背后苦笑:“他要是死,就要死在我身边,他要是活,就要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活过来。”
他已经怕了,不敢把我交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死也不能死在别人眼底,我知道他霸道,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占有欲已经强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一闭眼,眼泪又下来了。
肖与凡沉默,良久说道:“我去医院咨询张医师,药剂会买回来。”
肖与凡离开,蒋沐还一直坐在我的身后,他看着我,手轻轻地把被我滚得凌乱不堪的被子盖在我的身上。他慢慢伏下身,抱住我,轻轻道:“青瓷,对不起……”
镇定剂的作用只能维持五六个小时候,左手臂的皮肤已经被蒋沐扎出了五六个孔,但肖与凡说靠镇定剂是没用的,我会变成不但依赖吗啡,还依赖镇定剂,真正能戒到吗啡的办法,只有靠我自己。
蒋沐咬咬牙,为我注射的镇定剂的剂量越来越少,他在我平静的时候抱住我说:“青瓷,你要坚持住,我不想看着你死……你别死。”
可我想死。
这样苟延残喘地在他面前活着,还不如去死!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释然。七八十年才出一个角儿,不容易,唱戏的就是唱戏的,一入梨园就是一生的归宿,戏里以外,红尘种种,虞姬在戏里自刎,贵妃在戏里自缢,纵使有情终化尘埃,那戏外又如何呢?戏外……贵妃就是贵妃,何分戏里和戏外,死了才美满呢……
死,就是破碎。我难受,我不想被禁锢在床上,我费力地爬起来,抓起床头的台灯“嘡!”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我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向它。“啪!”地一声后,玻璃的碎花四散,有的划过我的脸,划出了血痕,我发出胡乱不知所云的声音,把所有东西都砸碎,在“啪啪”声中却没有一点宣泄,我不能呼吸,我喘不上来气,我在凌乱的四物中翻找,心里念着,刀!刀!刀!
声响实在太大了,蒋沐从外面冲进门来,他丝毫不吃惊屋内的一片狼藉,冲过来一把抱住砸扯电话的我,叫道:“青瓷!你给我忍住!忍住!”
“放开!”我用力地挣扎,“你放开!”
“你给我安静!你要忍住!”他抱着我不放,相当用力,我的手臂被他挤箍得发痛。
我猛地摇头,已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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