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提走了。
于是在那个太阳快要落山的傍晚,经过垃圾房的人都看见里面有个男生手忙脚乱地解开一个个黑色塑料袋,拼命寻找着什么。
最后自然无果而终,上百个散发各种异味的袋子,无数被撕碎揉成团的废纸,他怎么找得到张小阳写的那张。
等徐海裹着一身臭味儿回到宿舍,陈阳西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夕阳余晖在他头顶晕出一圈圈光环,那个角度和幼时沉迷画画的张小阳如出一辙。
心蓦地剧烈跳了一下,徐海飞快关门,不等陈阳西发现便逃离了宿舍。
从那以后每隔四个月都会收到张小阳的来信,一年三封,雷打不动。信的内容或长或短,也渐渐谈论到了自己。第一次驾车,第一次PARTY,第一次穿西服,第一份卖画得来的收入,第一个男朋友,就是那个买了他画的人,Brain。
徐海从未回过信,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强颜欢笑?抑或故作深沉?他无法潇洒转身,彻头彻尾忘记那段青稚的感情,也无法大胆说出埋藏了无数日夜快要喷薄而出的想念。因为总有另外一些东西的重量要压过那份悸动,父母的期望,世人的眼光,周遭的流言,黯淡的未来,他自觉承受不起。
若不是陈阳西,徐海断不会走上那样一条路。那时的他像一个垂死挣扎又猛然找到解药的人,他以为只要戒了张小阳,就能抽身而退。
却低估了那人的力量。
从那以后,徐海终于无法自拔。身边走马灯似的换人,把自己也换成了行尸走肉。
以前忌惮的,怯懦的,他通通不怕了。因为知道不会长久,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无可救药的沉沦,他不在乎抱谁吻谁,和谁谈情说爱。
直到张小阳的越洋电话响起,徐海握着话筒忍不住哽咽出声,眼泪一滴滴砸下,他听见那头干净的嗓音,那个人说,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知道,那时的张小阳刚刚从Brain家逃走,跌跌撞撞跑到街边电话亭时摔了一跤,膝盖全是点点血渍。两个人隔着一条电话线无声痛哭,心底是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爱恋。Brain日复一日不计回报的呵护,终于压垮了张小阳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他欠不起,也赔不起,那种愧疚感像魔鬼,舍不得放开,又害怕面对。
徐海慢慢走在佛罗伦萨的街道上,太阳逼近地平线,在屋顶洒了一片刺眼的金黄。见到街边有水果摊在卖西瓜,他走过去买了一块,没有吃,捧在手里细心地把西瓜子挑去。
少年时候他和张小阳最爱吃西瓜,那人每次都要他替他挑净瓜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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