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障,跌入仇恨的深渊。而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去仇恨谁。
我记忆中的孟波,快乐的,哀伤的,羞怯的,得意的,敏感的,自卑的,惊喜的,无奈的,各种面貌一一浮现,很多时候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片段,我喜欢回忆那些片段。只是越回忆,对比起后来的那些病痛折磨,就越发觉得心酸。
有时候我很后悔,如果我早一点向他坦白心迹,甚至更早一点遇见他,和他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成年,一路过来,也许遗憾就可以少一点。他们都说,人生的最终都导向同一个结果,重要的是,你曾经历过的那些。
可是我们都经历过什么呢?
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第十一章:绝境
我在约莫十岁的时候,特别害怕亲人的离世。
那时候爸妈去上班,要骑着自行车穿过一条火车轨道,我在各种电视节目和报纸上看到过乱穿铁轨那种触目惊心的画面,于是但凡到了他们下班的时间,我就在家里紧张地等待。
不用嘲笑这种幼稚,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就是在放学回家途中,被人告知妈妈出车祸死了,她当即从桥基上滚到了路边的水沟里。
当然绝症也很可怕,我的外公就死于肺癌,那个慈祥乐观总有说不完的童话故事的老人,他一遍遍地问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这辈子抽的烟不超过一包,为什么我会得肺癌?
那段时间晚上做噩梦,经常是父母得了这样那样的绝症,我走到哪个角落想躲起来,都会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枕巾是湿透的,茫然一阵之后惊喜地发现,还好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再渐渐长大,就从死亡的阴影中逃离出来了。
那天我陪着孟波去做胃镜,天气很好,九月的阳光从爬山虎的藤蔓间漏下来,好似走廊上都有绿色的光晕。徐华晋给我们插了个队,走进去的时候胃镜室里另有一家三口在里面,我还记得医生给那位年轻的爸爸做胃镜,镜管一插进去,那人就眼泪直流,脚边的小女孩不过三岁光景,吓得大哭起来,然后扯着医生的裤子,不停用脚踹人。
医生“嗷嗷”惨叫,“家属赶紧出去,赶紧出去!”
这一幕把我们几个都乐坏了。
“做胃镜怎么允许家属参观?”孟波奇道?
徐华晋解释,“这个也是我们科里的,苏医生今天是加班给你们做胃镜。”
孟波本来没要求麻醉,徐华晋说:“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孟波果然败下阵来,心虚地点点头,“要不,还是麻醉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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