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
两个人一起吃饭,对面床上的中年妇女跟我们攀谈起来,家长里短一大堆,并且劝慰孟波,“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我一个弟弟,也是爱喝酒,都跟他说了不能那么喝,不能那么喝,结果去年过年喝了一斤白的,吐血啊,吐得半脸盆那么多!”她比了比脸盆的大小。
我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故作惊讶,“哟,那现在呢?”
“恢复得差不多啦,不过整个身子软绵绵,不行了,哼哼,我看他以后还喝!”
东拉西扯,对方就开始好奇我们的关系,“我是他同事,他妈岁数大了,大老远过来也不方便,小手术,我就帮忙来陪个床。”
“那你们同事关系还真好,开膛剖肚的手术,怎么都不能叫小手术了。”
吃过饭没一阵,孟波有些尴尬地提出来,他要上厕所。
病床下面就放着塑料的尿壶,我以眼神示意,憋着笑问他,“要在床上解决,还是扶你去厕所?”
换在过去,他肯定不会那么别扭,有一次我踢足球扭伤了脚踝,让他搀着来来去去进出厕所不知道多少回,谁也没觉得不对劲。
一般人在床上是尿不出来的,我自作主张把他的手架到肩膀上,一手举了吊瓶扶他下床。
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他回头看了看洗手台前的镜子,突然问道:“我重不重?”
“有点儿吧,还好。”我也回过头去看,刚刚接受完手术,他的脸色除了有点黄,胖瘦上区别倒不大。但是我想到接下来的化疗放疗,就有很不好的预感。他一定也想到这个问题了,镜子里那两个男人,身高体重都相当,他比我还更显高大一些,我以前没觉得孟波有多帅,但是这个时候脸容憔悴,头发凌乱的他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我们俩,我却很有拥抱住他的冲动。可惜我一只手搭在他背上,另一只手举着点滴袋,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手。
“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看着,其实咱俩也挺配的。”我说道。
他捂着伤口转过身来,跟我一起面对着镜子,看得十分出神,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他自己,看他自己的时间还更多一些,仿佛一株自恋的水仙。
“还看不够?”
“我想记住现在的自己,这也许是我最好看的样子了。”
我心里一阵绞痛,“别说这种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
他凑近了镜子,用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仔仔细细地观察自己的发际线,又摸了摸几天没刮已经龇出挺长的胡子,“都说化疗以后要掉头发,胡子会不会跟着一起掉?”
“掉了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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