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硬盘拷满了各种各样的电影。我们在九寨沟的风景布前照的照片,本来刻了一张盘,现在也找不到了,我想明天一早我要打电话去问问影楼他们有没有留底。
孟波,孟波,你这是干什么呢?要把一切你存在过的痕迹抹掉吗?
有意义吗?
我想起那首曲子——《风之丘》,风吹过山丘,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是什么样的残忍和温柔,让你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做完这一切?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做这些的,我们去办住院的那天,我还帮他收拾了一些贴身的衣物,现在他不在了,我已经无从知晓。
我带上那一套衣服从宿舍楼下来,突然看见爸爸站在路灯下等我。
“怎么要那么久?你看看有哪些亲朋好友要通知的,孟波亲戚不多,单位同事多叫一些过来,免得看着太冷清了不好。人我已经联系殡仪馆送过去了,医院那边的账明天去结没关系。”他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然后将我抱了个满怀。
隔着冬天厚重的衣服,寒气从各个孔隙里钻进来,我甚至觉得膝盖以下仿佛插在冰窟窿里,冷空气在暴露着的皮肤上割出一道道疼痛的口子。这个拥抱给了我勉强撑下去的勇气,他已经比我印象中的老短了一些,可是他是我父亲,很多时候我习惯了去仰望的人。
我哭得几乎抽了过去,直到没有了眼泪也没有了力气。
他叫出租车把我送回了家里,怕我不同意,安慰道:“我已经通知孟波的女朋友了,她陪在那边,没事的。”
“女朋友?”
“那个小徐,徐华晋啊。孟波跟我交代过的,到时候通知她一声,姑娘挺热心的,一接电话就赶到医院来了,料理后事,她出面毕竟更妥当一些。你累了,先回去睡一觉,准备准备,后天到殡仪馆举行个遗体告别仪式。明天还有很多事情,你这样要撑不住的,到时候别弄得昏过去,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垂着头发呆,然后觉得自己真是很没用,这种事情还要他们来操劳。
回去睡了一觉,躺在床上怔怔地看了一宿的天花板,到晨曦微明的时候意识开始模糊了,我以为孟波会入梦,把那些弥留之际没有办法说的话一并说给我听,结果他一直没有出现。我梦到自己急着往回赶,他给我打电话说要吃梨,我在宿舍楼下抬头叫他的名字,他没有从阳台探出头来。
我上楼,打开房门,屋子里空空如也,把梨放到写字台上,看见一张纸压在电脑键盘下面,纸上没有字,只画了一座小小的山丘,山上是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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