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是他亲手发了面蒸的,他不常做,但是我吃得出这种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手艺。他在竭尽全力挽留我和我的幸福。
我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后来,也就慢慢理解了父母,这世上固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着自己的孩子,不是每一个人做了父母就变得高尚,可是他们的的确确是爱我的。
爸爸后来也开诚布公地跟我谈过,如果我没有办法走进婚姻,他不勉强,只要我是真心要找一个人过日子,他会试着妥协。
我请了三天的病假,然后回实验室上班。
不敢回宿舍,那里就像一个鼓涨的盒子,里面的记忆随时会泄露出来。
即使在实验室,我也感觉到了同事们异样的目光,或者其实是因为我的样子实在太怪异,我能感觉出来爸爸的担忧,他每天送我上班,再接我下班。
那个实验室里,有各种各样致人死地的毒药,即使一支小小的注射器,往静脉里灌注几十毫升的空气,也足以窒息。我看见死亡微笑着诱惑我,我在水龙头前剥下血淋淋的手套,操作台上那只挣扎着的兔子,慢慢闭上了眼睛,又没有完全闭上,就那样看着我,死了。
最后一个同事走出去吃中饭,我说我还没搞定,让他先走。
我抬头,眼睛一点一点地浏览架子上的药剂瓶,最后我抱着头,蹲下来,缩到桌子底下压抑着声音哭泣。
我没有死的勇气。
人都有最难挨的时候,只要不是像孟波这样罹患绝症,总是可以挨过去的。
慢慢,就会平静一些,再平静一些,一个月不够,那就三个月,时间是最好的神器,让所有痛苦的记忆慢慢淡化,最后结痂脱落,只留下一个疤。
我的左手上有几道细细的伤口,除了手背上那个是做游戏的时候被表姐抓伤的,其余的伤口,我已经不太记得来历。左不过小时候学着切菜或者玩弄小刀不慎割伤的,真奇怪,疤还在,属于疤痕的记忆却淡忘了。
半年后有新同事要搬进来,后勤部问我还要不要那间宿舍,我说不要了,周末我就过去收拾东西。
我从一串钥匙里找到那一把许久不开启的黄铜色钥匙,上面的齿轮我都还清楚地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辨认钥匙上的齿轮,以免一把把地试钥匙而打不开门。我用手指摸了摸钥匙上的齿轮,原本尖锐的棱角早就给磨得圆滑,最后一次打开宿舍门,收拾干净以后,我就要把它交还后勤部。
我打开房门走进去,环视一周,我的床上是翻卷的被褥,他的床上只剩下木板。阳台上是一圈因为没有浇灌而干枯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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