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脸,头脑依然晕沉沉,然而没有感冒,我想起小妹天一冷就很照顾人的帮我准备每天的衣服,对我说哥哥可不能生病的小大人样子,有些在意。从口袋摸出复检单,上面也没有写清楚,仅仅辨别出阴影什么的,医生的手写体总叫人觉得高深莫测。
六点半后,办公区的电梯停止运行,只能从楼梯下。
我裹着羽绒服拿着包下到二层,然后停在那里,无法迈步。
二层的楼梯灯坏了,在黑暗的间隙里偶尔闪出短促的光芒,瞬间即逝,林子午穿着黑色大衣,用带着黑手套的手指捻着烟,就那样靠着扶手站在阴冷的空气里,随着仿佛垂死挣扎着要跳出光线的灯光出现,然后消失。
有很长的时间,他只是侧着头抽烟,看着墙上玻璃橱中的灭火器,灯光熄灭时,楼下和紧贴楼道的超市从地板和墙面漫溢出喧闹,似乎淹没了他的存在,唯独他指尖的烟头发出确实存在的红光,在黑暗里游动。
我握紧拳头,低头绕过他。
“骆飞。”他突然开口。
我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林子午在我右肩旁侧,五年来离我最近的距离,但我没勇气直面他,惟有望着楼梯下方的灯光。
“没什么想对我解释?”我感觉他转过头看着我,视线如烟头烫上我的脸。
“林先生,”我呼出一口气,该来的总要来得,“你想要怎样的解释?”
短暂的沉默,继而空气里生出低低的嗤笑声。
楼道间的寒气太甚,侵入了厚实的羽绒服,直达心脏。
“下楼,我送你。”和以前一样简洁的命令。
“不用!”我快速的拒绝,在他看来也许是可笑到极点的自保行为。
“忘记回去的路么?”他的手指触到我的脸,淡淡的皮革味,“没关系,我送你回去。”
25
超市的地下停车场,我看见了林子午的车,蓝色X5。
“原打算租一辆一模一样的,可惜那里没有黑色。”林子午的脸上没有表情。
迟疑着,我打开门坐入车内。
车载音响开着,同一支慢摇乐队在浅吟低唱,周围是熟悉的车饰,林子午在把车开出停车场前点燃了烟,用一只手转动方向盘,很快,烟雾就占据了车内的空间。
我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昨日重现。
“知道我为什么要租这辆车么?”林子午在喷出的烟雾里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