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其实是我想请御医生。我打小就喜欢中医,但家里不准学,昨日里见御医生同我年纪相仿,便有了请教的念头,但怕太过唐突,这才请徐兄代请。本想瞒过御医生,谁知这般有缘,竟是碰到了,再要是欺瞒,实在是不像话——”林北雪唠叨着,他笑起来眼如新月,热情洋溢,情真意切。
御怀远拈着手里的陈皮梅,沉沉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的哪句,倒是把林北雪弄糊涂了,他心道这人可真是油盐不进,但见御怀远面色还好,便道:“不如那日我来接御医生?”
“也好。”御怀远平淡地说:“我门诊五点结束,那日不出诊便是。”
“好。”林北雪发动汽车,扬长而去,奔出去一段路又回了头,只见二楼亮起了灯,空荡荡的路上不见人影。林北雪轻蹙了下眉,若不是为了那块地,他委实不愿意跟这种半死不活的人打交道,尽管他长的异常顺眼。
☆、第三章
自从那日同御怀远灯下话别之后,林北雪便忙了起来,一忙也就不太惦记此事。因新世界游乐场的跑驴场开幕,林北雪去玩了半日便认识了几位朋友,许是二十分钟小洋二角的不菲价格,跑驴认识的这些朋友也都是沪上颇有地位的人,自然与留洋新归的林二少毫无意外地熟络起来,不过短短两三日,林二少的名头在交际圈里愈发响亮,少不得各处来请,应酬倒成了头等大事。直到徐明飞打电话来问,御怀远是景春老四去接还是他去接时,林北雪这才想起,约定三日已然迫在眉睫。
林北雪下午四点提前去了御怀远的医馆,这两天往返时曾数次经过白克路,但只是偶尔仰头望一眼,从未上去过,头次来便觉得什么都新鲜,不像是国外的西药房充斥着一股怪味,医馆里有股淡淡的草木香,整个诊室大而亮堂,居中摆一张大桌子,御怀远坐在左边唱药方,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写方,离着挂号先生不远的地方,还有两三个病人在等。
“你是找御医生看病的吗?”林北雪一回头,身后站着位年轻女士,烫发,穿高跟鞋,显得很摩登,她轻声道:“你应该去那里先挂号。”
“哦。你是?”林北雪反问了一句,那女士笑道:“我是隔壁编辑部的。”说着话,眼神在御怀远身上滞了一滞,林北雪当下即明,想来必是御怀远的爱慕者了。
“哦,我是御医生的朋友。“林北雪笑了笑,许是看他打扮不凡,又自称是御怀远的朋友,那女士便为了他倒了杯水,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