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雪着实让我刮目相看。”林北雪也愣了下,心想真是个痴子,不过是些小意见竟得他如此郑重,但又隐隐有些高兴,不知不觉间眉开眼笑。
三日后,林北雪在徐明飞处置办了一桌花酒,请了中西药界的人物,御怀远心想广告这种事情最是麻烦,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谁知宴席一开,气氛却不一样,众人竟皆一口答应下来,连合约数目看也不看就签。翌日林北雪又带了个厨子到黄楚九的知足庐寓借地请客,一来二去竟不要御怀远费丁点心思,只是动筷吃饭就了结了广告的一切琐事,粗粗一算竟有一万来块的进账,足够办报的支出,对林北雪也多了几分改观——本以为他只是个有些手段的花花公子罢了,年纪轻有些轻浮,却不想办起事来这般稳重可靠,条理分明。
“现在可有功夫去汉口了?”照着旧例,林北雪送御怀远回家,离老宅不远的地方,林北雪停下车问。
“嗯,这边诊务还要两天,了结之后就去。”
“那可说好了,不要变。”
御怀远挑眉,“你这是?”
“没什么。”林北雪忽然转过了头,“回去早点睡,稿子回来再写。”
御怀远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咙,一点小心思又让他看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御怀远终于理清了所有诊务,约了林北雪同往汉口,林北雪倒是爽快,手边事务一推,不管不顾就跟了来,路上抱怨御怀远贵人事忙。许是因为出游心情好,御怀远便多说了几句,林北雪这才知道原来沪上中医的诊金曾涨过一次。御怀远在中医学校读书时因家中景况凋敝便在丁甘龙处替他写方,后来被推荐去做了义诊医生,是以未曾毕业便开始诊病,那时不过十七八岁,待过了几年自己开馆看诊,定的诊金便是两元,林北雪生于富贵之家,听闻两元诊金都算贵时觉得不可思议,但那时节,沪上名医诊金都很便宜,就连御怀远的老师第一名医丁甘龙的诊金也不过是一元两角,平乔路上的张骧云门诊仅需二角二,因此御怀远一看诊打出两元的诊金已是天价了。
“那你怎么敢开那么多?”
“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御怀远慢悠悠地道:“也是机缘巧合,准备独立看诊的时候治好了陈行长夫人数年未愈的皮肤病,所以她心生感激,替我张罗了许多客人,是以诊金虽贵,但实际上也不乏病人,刚开始的时候一天总有一二十人,我已很满足了,到现在我每天的病人也不过是四五十,出诊倒是多些,和丁师是比不得的,他一天是要看百十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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