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里,半边脸藏在黑发下,眉头深蹙,高挺的鼻子突围而出,细细薄薄的唇抿成了紧紧一线,脸色苍白若纸,而从窗缝中挤进的晨光流光溢彩地在御怀远面上变化着,令他宛如一尊生动的艺术品。林北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然后闭上眼睛凑在御怀远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早。”
刹那间,御怀远的睫毛不安分地颤动起来。
“醒了?”林北雪笑道。
“嗯。”御怀远应了一声,睁开眼若无其事地瞧着林北雪,他身体底子好,昨日那般纵酒,今日却丰神依旧。御怀远扳住林北雪的脸,问道:“还难受吗?”
林北雪摇摇头,“不了,只觉神清气爽,抱着你睡一觉比什么都管用。”
御怀远白了他一眼,然后将林北雪掀翻在一旁,起身穿衣洗脸漱口,折腾完之后见林北雪还卷着被子赖在床上,不由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看你。”林北雪言简意赅,“老觉得看不够,你说奇怪不奇怪?”
御怀远顿时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但心中又甜甜的很是受用,看着林北雪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是他板起脸来,道:“我可没工夫等你,我去吃早餐。”
“你等等我——”林北雪利落地自被窝里跳起来,“我同你一起去。”
……
饭后吕氏来电话,说已约在下午四时谒见国府主席,由于时间只有五分钟,所以派车来接。众人闻讯群情振奋,准备一舒胸臆,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拿了名片来访,据说是一位卫生院的科长,是谢利恒的老病家,入室便道:“昨日院长等了一天却不见你们来,这本是卫生院的事,你们又何需拜访各处?不若今日递了请愿书过去,院长也好就此事发表意见。”
谢利恒正欲说话,林北雪抢先道:“实在是不凑巧,今日我们还要去别处请愿,已决定最后再去卫生院礼貌一番。”
来人颇是不悦,闻得此言就连礼貌也欠奉,立即拂袖而去。
御怀远知他此番行为必然有原因,便道:“你这般给他下马威,那薛院长岂是易与的?”
林北雪狡黠笑道:“大家且想,现在卫生院已是骑虎难下,各方责难来势汹汹,废除中医药一事势必不能成行,昨日我已找人问过,此事虽然由卫生院倡议,但若想实行,需得立法院制定法律,三读通过方能实行,昨日诸公已见众院意见,岂能容卫生院独断专行?所以此事基本已是尘埃落地,缺的只差是国府行文,依着我的想法,如今杀一杀卫生院的威风更好说话,要让他们知道中医在中国乃根深蒂固,不容卫生院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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