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原把报纸团在左手,掷出去,不痛不痒的一击,随即而来的是他结实的拳头,像雷雨时“咚、咚”的雨点,带着沉默与愤怒的力量,很快便在姜既白身上织成繁密的一片。
姜既白笑着说了句“哎呦喂”,可这笑立刻就支撑不下去,他也恼了,腿折起来用膝盖顶了一记肚子。沈秋原哆嗦了一下,但身体并不迟疑,又挥拳而上。他们拳脚乱套,只是一个劲的拼力气,扭打在一起,从沙发滚到餐桌又滚到大门,两个成年男人,两只疯狂的兽。
等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整个大厅包括他们两个一片狼藉。
沈秋原比姜既白好一点,只是脸上被抓破翻出些肉以及衣物下的若干脚,姜既白则是正中彩头,眼睛上一团乌青,再来个对称简直可以去唱双簧。
沈秋原哈哈大笑,大概是太过罕见,姜既白一时不知是惊讶还是痛骂好,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又扫了他一腿:“他娘的,你笑够了没有?!”
沈秋原止了笑,可那双眼藏不住笑意,眉梢直入鬓角,黑得过分的瞳孔闪出黑亮的光。
姜既白骂骂咧咧的起身,叫厨房弄三明治吃,觉得委屈又可恨,一边泄愤似的朵颐大嚼,一边告诉自己,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早先说过,姜既白二十。他虽然很是有些聪明,但仍然太年轻,又一帆风顺,被众人捧得飘飘然。这样一个人极度的好面子,会忍不住钻牛角尖,做一些荒唐的回过头去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那日的月亮又圆又大,在墨蓝色的夜空下离人们格外的近,周身笼罩着黄色的月光。但这黄对于姜既白是不讨喜的,在他眼里是舀了勺黄油粗鲁的塌在上面,弥漫着一股生冷的油脂的味道。
他站在黑暗的甬道里,心中竟意外的感到平静。“咔哒”,转开沈秋原的房门,当柔软的拖鞋不小心踩到床上主人的拖鞋,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紧张。
姜既白把汗擦在睡裤上,借着漏缝的月光谨慎的盯着熟睡的沈秋原。过了半日,等他习惯了自己的心跳,视野清明,缓缓缓缓的弯下腰去,抬起握着只钢笔的手。
他总不能杀了他,而这人又太可恶,只能让他吃吃同样的苦头,存着的墨水恰是花不掉的那一种。
姜既白伛偻着身子,又凑得更近了一点,可以看见耳朵上细腻的绒毛,还有在月光下细微的闪动了一下的眼睫毛!
也许是挨得太近让沈秋原有了压迫感,他不可控的泄露了他清醒的事实,虽然不明显,但一直端详他的姜既白没有错过。姜既白呼吸一重,感到轰隆的耳鸣,心跳声忽的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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