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饭他就煮,就当是交个朋友……不,应该说我和他之间只有一重利害关系,他满足我的口腹之欲,我就掏荷包请他食饭,一卖一买,没差。」
陈心冷不防自己从陈秋口中听到「利害关系」四个字,他正眼看著这个升上中六一个多月、还未成年的弟弟 : 陈秋咬著大拇指指甲,拧著眉,那张洁净的脸倒还残留几分少年的清秀,可是他有一双年轻人不该有的眼睛 : 那浓而不浊的眼珠里是一种锱铢必较、处处算尽的颜色,而眼皮那几道摺纹使他的眼睛变得与陈三愁的更相似,满载华而不实的风流。
「买卖? 挺好的,那林春煮的饭真有那麽好吃? 那给我留一点吧,我也很久没食过住家饭,」陈心看出陈秋脸有不甘,立即说 :「别忘了你之所以吃得起这餐住家饭,是有赖谁的协助。」说著,陈心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陈秋便啧一声,说句 :「知道啦。」
之後陈心忍著不给戴志发短讯,戴志倒也是一条短讯、一通电话也没给过陈心,他们没有加对方的facebook,因陈心事实上颇厌恶社交网站。陈心对身边的人事没什麽好奇心,亦不理解关心为何物。他看新闻,是因为他读Journal,必须时时关心世事,死党曲意问过他 : 你这条友一日到黑木口木面、不食人间烟火,真搞不通你怎会入去读新闻、做传媒。
陈心的答案是 : 我想入去求一个答案——人到底是孤独的、或是团结的? 人明明自私,只顾著自己,何以要关心世界的事? 为什麽住在香港的人见到昂山素姬被囚禁,会觉得不公? 为什麽香港人见到刘晓波不能亲自领诺贝尔奖,会义愤填膺? 当年廿三条令五十万人上街游行,我明白,但何以一个六四——远在北京的六四——还能够令廿几万港人年年上街——当中有老有嫩,有去了十几年集会的老鬼,又有第一年加入的新血——还可以令学校里的老师——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在廿几个学生面前落泪?
陈心带著一腔求解的心入去C大读新闻与传播。读到第二年,他成绩依然优秀,心却一如以往地平静到接近冷漠。上课、与同学应酬、参加政治运动、游行……他依然觉得人是孤独的。人之所以关心世事,是为了不与时代巨轮脱节。这个时代逼人学习,用一秒去吸收,第二秒去应用,没一秒是用来思考的。他陈心亦不过是莘莘学子中一个识得写论文、识得考试规则的人。
学新闻使他变得更客观与抽离,善於精准的报导与评论,但无法用心与感情去看一件事或一个人。他眼里只有事实、报告与相片,但字里行间的意思、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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