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什麽?」
戴志一呆,哑然失笑,说 :「我说心哥你煮麪很好吃。」
「很简单而已。下一把菜心,加些肉片、清鸡汤、一把麪条……」手机屏一闪,打断陈心的话。
那一锅麪条,陈心食不知味,戴志很捧场,都吃光。现在陈心回想起来,都忘了那天戴志几点离开。
陈心与陶微风,有了第一次,有了第二次也就不出奇。但却没有第三次——陶微风在第二次做爱後跟他说,他接下来半年要回内地工作,不会回香港了。陈心整整衣服,用陶微风给他的湿纸巾擦擦手,没说什麽。
他对於陶微风没了这几年来的想像,因为他得到这具肉体。或者他几年来对这个人念念不忘,就是因为这个人是第一个勾起他对於同性肉体的想像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又待他若即若离,从来不教他抓著。想像建构於想像之上,层层织成一个不可破的春梦,一旦得手,这个梦就碎了——原来他幻想了很多年的男人,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跟这个男人做爱时,没有吞噬他的冲动,也没有一腔满溢的温柔,有的只是畅快淋漓的发泄,之後是无尽的空虚。陶微风教他食烟,陈心有洁癖,就只有跟陶微风做爱後,才会抽一枝烟,平时是连烟也不碰一下。很奇怪,他跟戴志上过许多次床,却从来没想过要抽枝烟。
可戴志跟陶微风不同。他读不懂陶微风那张疲累的侧面、那道沧桑的法令纹,也不想去思考,於是沉迷於一缕缕轻烟,感到身子轻得不能再轻。抽完一枝烟,他离开陶微风的私家车,决定明天去电讯公司转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连陈心自己都无法解释是什麽导致他破除了对於陶微风的执念。或者,陶微风就好似一根收藏在抽屉底下的香烟,一根小男孩多年来不敢碰的香烟,因为小男孩承受不了烟的臭味,怕自己会中了尼古丁的毒,怕旁人嗅得出他身上的一阵烟臭。可是,所有监护人离弃了他之後,小男孩有一天收拾杂物时不意找到这根自己忌讳了很久的香烟。
他已经不是那个连用打火机也不敢的小男孩。火机的热力几乎烧到手指头,可他没有知觉,终於点燃了这根香烟……抽完後,烟头被他扔在地下,踩两踩,辗成扁状,身上有一阵挥之不去的、标记一样的烟味,提醒他做过什麽。在抽烟之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任何一个人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但他发现,原来他也会怕。
他不想被戴志闻到这一身淡淡的烟味。他不清楚他是否自觉对戴志有责任,单只是想 : 幸好他没有染上烟瘾,幸好他只须冲冲澡,就能洗走这身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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