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他们从未去过的国家,作另一次停留,所以他们不会再回来。多情的人为过客流泪,可是人有几多眼泪可以流? 流不得那麽多,就告诉自己 : 新的过客很快会来,所以人永远是孤独,但又不会总是处於孤独——假如不孤独的定义只是身边有一个人坐著、陪著自己。
用一千五百元去买一个少女,以使自己不孤独。上网交友,寻找一段关系以使自己不孤独。在社交场合端起一张笑脸以使自己不孤独。身边有很多人而这些人会走。有些人大言不惭说 : 我想找到一个爱我的人留在我身边,永远陪著我 ; 我们结婚,这就是永恒 ; 我们快快乐乐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 ; 这生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了 ; 我要永远爱你而你也要永远爱我 ; 如果要为这段爱情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 我最爱你了; 我爱你……
这些人是多麽的可怜。他们明知道命运才是最终极的主宰,却因不想承认残酷的事实而强逼自己相信爱与诚。陈心有时想,他不过是比更多人早一步接受命运的摆弄,为什麽他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成为了一部无感情的机器?
然而,若硬是不信,硬是要将一个人绑在自己身边,那又证明了什麽呢?
「你想做什麽……你痴捻左线吗(注一)? 停手……」
雨仍然在下,不大不小的不知算是雨丝还是雨粉。眼前这一副刚健的身体初长成,掌下,戴志的腰腹坚韧结实,他想起野马。但香港不可能有野马,只有马场里一只只被逼披上赛布、被冠以莫名奇妙的名字的马,为一个一年不知会否下去马场探它们十次的马主,在比赛里忘我地跑。跑伤了,搞到骑师堕马了,这些马就要人道毁灭——它们甚至被非生命化,因为它们不是被杀死而是被「毁灭」,它们不值得人去可怜,因为它们的死法符合「人道」所以并不残忍。
「你拖我去哪里……陈心,不要这样,你颠够未……」
雨仍在下,但这里没有雨。关上门,困於一个潮湿的空间,充满尿臭味。浅蓝色瓷砖铺成的地下有一个个灰色的湿鞋印。明明雨落到脸上时,使人倍觉清爽,但雨一依附到人的鞋底,却成了那样不堪的污水,与这比垃圾更恶心的公共厕格融为一体。
陈心伏上戴志的背。有过很多次激情,但这一次是戴志颤抖得最厉害的一次。掌心下戴志的喉结好似一枚卡在管道里的六合彩搅珠,不上不落,陈心的手感觉得那颗喉结的滚动。
「是不是我再跟你搞一次,你就放我走? 哈哈,也是,我就一次过交清学费。我不挣扎,你想怎玩,我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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