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心面前,戴志的笑常常是含蓄而富有深意。就是胡闹的话也说得不多。戴志的这一面,大概陈秋他们从未见过。不知为何戴志肯将这一面坦露给陈心看。很多事都难以解释,甚至是无解。人一强求,反而走入死胡同。
陈心在停下脚步。戴志看著他。他放开戴志的手,绕到戴志面前,托著戴志阳刚而略有稚气的脸,一同望入对方的眼睛,戴志垂下眼,但也没有推开陈心。陈心要求的不多,就只想戴志不推开他。
这就可以了。陈心一仰脸,唇贴上戴志的,就这样轻轻吸吮他的唇,没有搞什麽花式。他就好似一个不识情欲的小伙子,试著用最简单的方式,将一些连陈心自己都不识的东西,传达给戴志知道。太多情欲的关系,就好似一个戴得一手金器的少女,就媚俗了,看不清本来少女的皮相。
「你第二次当街当巷锡我(注二)。」戴志笑得像个顽童。他不如上一次的尴尬,这次倒挺自在,也许是因为这次的地点是人迹罕见的单车径,而不是人来人往的商场出面。
「是麽。你今晚想食什麽?」
「今晚……刚食完一餐就想下一餐,好似猪。」
「那又怎样? 人总要食饭的。」陈心淡然笑了,说 :「不如今晚叫pizza外卖? 今天我没什麽事做,就想拼图。」
「好的。我就陪你拼图,今晚。」戴志说。
那天他们一回独秀居,换了在家穿的便服後,就一直坐在桌前拼图。成果倒不错,戴志外表是个大老粗,干起事来也有几分细心,光用一个下午,两人就拼出星夜中,左边那一丛向上伸展的树。戴志忽然问 :「心哥,你看这东西像什麽? 我之前看过星夜这张画时就在想。」
「我觉得是手。好似一只黝黑粗糙的手,自痛苦的世界伸出来,拚命向上伸,希望……你猜这手的主人希望做什麽?」陈心反问。
「我猜啊? 应该是叫上帝打救他。」
「或者。不过我觉得他没想这麽多。梵谷是一个长期处於孤独的人。他甚至因为找不到模特儿而被逼绘自画像,又为了向母亲掩饰病情,特地画一幅明亮的自画像欺骗他。他是一个孤独得来,不想被拯救的人。不是忽然杀出个什麽社工来,跟他聊、去爱他,就能令他变成一个开朗的人,忧郁已经变成他的灵魂,使他无法阻止自己接近黑暗。於是我想,他并不希望有人出来打救他,他只是想伸手,去碰触任何一个他见到的人。」陈心若有所思地摸上那一块黑色,依循那粗豪却真实的粗线笔触描画,彷佛在与什麽人感通似的。
陈心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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