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连陆航都对自己心里的那份敌意产生了厌倦。于是,在某一天的早晨,背着书包快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面包和火腿,随手拿了一些咬在嘴里。关上门后,陆航在楼梯口听见男孩洋溢在整条楼道里的欢呼声。
有些时候,陆航非常希望石绍杰可以不是现在这样的石绍杰。他可以傲慢和刻薄,可以表现出房东对待一个借住者的优越感,又或者是那种被害者对施害者应有的愤怒。那种满盛了善意甚至是无所欲求的呵护让陆航感到那些活生生的罪恶感似乎又长长了一寸。
陆航继续有意或是无意地躲着陈彦,至于连凯在石绍杰刚搬来的那段时间来过那么一两次。即使见了面也有一种微妙的距离感,陆航总觉得连凯似乎知道准考证的事,他向他投射来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淡淡的指责的痕迹。
气候一天天转向冬季,陆航走进小区时觉得头顶上的天空一天比一天黑了。石绍杰最近一直都在准备进大学以来的第一场期末考。大概是因为之前高考落下的后遗症,那段时间里陆航好几次看见石绍杰连上厕所都是带着课本一起上的。最近早上起来,石绍杰甚至把课本摆到了餐桌上,突然看见他这么用功有时候陆航真的很不习惯。
陆航也是之后才知道石绍杰被副教授摆了一道,那个教授对石绍杰满是错误的作业很不满意,所以故意在考前一个月时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告诉他,要是这科挂了就得罚抄考卷一百遍而且不抄完不能放假。石某人头一次上大学,对教授的话简直深信不疑,于是,为了能过上一个完整的寒假石绍杰便在考前玩命的复习。
发生在考前的骤然降温,让南方的冬天变得阴冷无比。书桌前坐得久了,双脚自然被寒意笼罩到僵硬,即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却仍旧驱不走寒意。于是,陆航开了空调把复习的地点从书桌改到了床上,用被子仅仅捂住双脚,温暖从脚底漫开然后一点点延伸上来。注意到困倦的时候,陆航已经握不住手里的课本,稍稍一侧身便打起了盹。
而石绍杰拎着两人份的晚餐回到公寓楼看到的情景就是:半开的卧室门里,男孩靠着枕头侧卧在床上,脸颊被空调的热气吹出一片潮红。
虽然没有明确被规定说“卧室是禁地”,但石绍杰还是显得小心翼翼,本想蹑手蹑脚地退出门外,但刚迈出的脚步似乎被什么牵绊住了。石绍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猛然回头,将只覆盖在脚踝处的被子往上拉至肩膀。
自以为放轻很多的动作却还是让床上仅仅只是稍作小憩的男孩突然醒转了过来。从睡梦中醒来,表情最初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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