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死亡的恐惧。
然而脸上突然一热,给了他一种新生般的触感,奇怪的是,当冻得没有知觉的耳朵被包裹着,那暖流竟然一路延伸到心里,趋散了全身的寒气。当他终于发觉,是一双手臂抱着他的头,宽大的手掌覆盖着他的两只耳朵时,他慌忙地向后挣扎了一下。
“别介意,只是绅士风度而已。”
费尔的声音清淡地传来,和钻进来的风声混杂着辨不分明。俊流努力地将眼帘撑开一丝缝,黑暗中只看见对方的领口近得贴到他的鼻尖,面料已经洗得卷绒了,却熨得很挺括。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非常干净,单一,是部队里次等的洗涤剂,不添加一点香料而遗留下的,没有丝毫,隆非身上那种汗水混杂着浓重烟草的体味。
俊流不再乱动,由得这种异样的体验继续着。他想不明白,这个眼神和声音都那么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双这么暖和的手。
“留在这里,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我的部队会保护你的。”
肖恩的话在脑海里突然清晰起来。可恶……明明自己就是侵略军,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还有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你害得我这么惨,不是当初那场劫持,现在我还睡在宿舍舒服的床上等着晨练的哨响……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俊流在矛盾的情绪下很快睡了过去。接近凌晨的时候,负责送最后一批人前往纳靳城的车辆抵达了爱丽舍庄园,嘈杂的人声和刺眼的车前灯也没能把深睡的少年吵醒,他被人用一张更厚的毛毯裹起来,塞进了一辆越野车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