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能再活过来,还有什么不可置信的?
行驶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这辆黑色的军车停在了公路结束的尽头,前面是尚未来得及开发的,一片黑色的泥沙地。
走下车之后,爱米深深吐出几口气,望着已经跃然挂在空中的朝阳,稀薄的阳光虽丝毫无法缓解深冬的寒意,但却让几小时前的惊心动魄像噩梦烟消云散。终于走到了这一刻,自从与这个异国少年相遇相知,她便害怕那四面埋伏着的别离契机,但如果必须要面对,她希望是用自己的手来解开两人之间的羁绊,也解开内心那所有让人苦恼的妄想与不平,让一切都停止在最美好,至少是最低限度的彼此伤害上。
爱米于是稳了稳情绪,提起精神对刚刚走出车子的俊流说,“我已经让伊瑟联系好了一架渡鸦直升机,是用我父亲的名义征用的,他们会在前方松林中的一片大草坪等你们,从这里走一直向着太阳的方向,只要穿过一片湿地就能看到。以我的身份也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她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心底涌动着的悲伤袭来,便连忙绽开一个笑容,勉强维持起最得体的姿态。
“放心,我把你们的特征告诉他们了,他们都是只服从命令的士兵,绝不会问你任何问题的,直升机会秘密把你们送到临近的中立国阿尔法沙,根据国际公约,中立国有义务将别国军人安全遣返回原籍……”
“爱米……那你呢……?”
这样倾囊相助的背后会承担怎样的风险,俊流比谁都要清楚,他久久望着爱米尚还稚嫩的双肩和沾过血迹的淡红色指尖。正值花季的女孩,原本应被世界上最美丽柔软的事物包围,却已经习惯在血与火间自处,扛起了一个少女不该承担的责任,俊流的欲言又止中混杂对那份坚强的敬畏,便连一句担忧的话语都无法出口。
“伊瑟,麻烦你把伤员抱出来一下。”爱米连忙转过身去,不与对方四目相接。
好险,眼泪还是在转身的瞬间滑落下来,她不动声色地抹去,咬紧嘴唇。不能看他的脸,不能再看了……好几次,心中难受就像要断气,俊流的表情就像导火索,把所有少女的矜持和骄傲都粉碎。
少年接过齐洛断线木偶般的身躯,才发现他虚弱的体力根本无法支撑对方的重量,小洛就像条奄奄一息的大鱼一样拖不住地往下滑,直到彦凉一把将他的肩膀架住。
“没用的东西,”他冷淡地看了俊流一眼,用力将齐洛拉过去,转身往下一蹲,便利落地将他背在了背上。站起来的时候,胸口的猛然袭上一阵剧痛,直痛得他指尖发麻,冷汗涟涟,彦凉硬生生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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