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听着千里之外的那一头所响起的久违嗓音,隆非独自坐在午夜开启的窗户前,像月光般凉薄的空气直透皮肤。
“自从上次我联系你所在的基地后,两年九个月加二十一天没有你的音信,今天竟然会亲自打内线到我书房来。”
“是你在临走的时候给了我这个号码吧,不是让我打,难道是让我买彩票的么?”他说着顺手将已经脱漆的听筒夹在肩膀与侧脸间,打开抽屉拣了一根香烟,含在齿间后拨动起打火机。手边的桌子上放着的那张写有数字的小卡片,已经被磨损得难以辨认。
“但是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咨询陆军司令部,或者国民会的参赞吗?帮你通融军法的问题似乎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但是找我麻烦的是你儿子吧,陛下?”
“为什么不叫我义征呢,将军?”他略带讽刺地反问,轻轻靠到了厚软的沙发背垫上,屋子里刚刚燃起来的壁炉辐射出适宜的暖流,配合着面前一杯滚水冲泡的茉莉茶。夜深人静的时候义征习惯在书房里度过一段独处的阅读时间,手上还未放下的金头钢笔正记录着他时断时续的思绪。
“前线的生活就让你这么了无生趣吗,你不知道我多想找你聊聊彼此的近况,你好不容易打进电话,只是想责备我管教无方?”
“不,我只是有点迷惑。”隆非拿下嘴里刚抽了一口的烟,任迎面吹入的夜风将那白烟拂到脸上,随即凛起声音说,“义征,你头脑很清醒吧?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过犹豫。你为了争夺王位,陷害自己的兄长,杀害他的妻妾和未成年的孩子,又出卖殊亚,欺骗她为了你的利益远嫁到那该死的蛮荒国家。”
“你一定是看得很清楚,不得不作孽和使用肮脏手段之后才能到达的那个光明又公平的彼岸。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你现在就他妈地告诉我,是什么在支撑我们?这些杀戮的价值是寄托在哪里的?!你儿子今天一字一句地质问我,让我心虚得恨不得撕下他的嘴巴!”
“真是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啊,”对方的气息像是在笑,“比起我来,只是因为赌气而前往战场的你不是更可悲吗?那我就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战争能够带来什么可笑的光明,我每一天都活在黑暗之中。即使是抵抗侵略者,也只不过拿正义来当策动力量的借口,就像我每天站在那麦克风前向民众布道一样。什么光荣和忠诚之类的字句都用得快恶心。”
“战争的作用只不过是让人们认识到他们无限愚昧的人性。我以为你历练了这么多年已经悟出了什么道理,你的主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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