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上他的胸口,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知道爷还活着……老夫实在太高兴了……这不都喜极而泣了,只是爷……这么多年,您一定很辛苦吧。」余尚恆借着王寻凡的力气起身,带着细微的眼角有些染湿,想起七年前那场莫须有的罪名,不仅让荣安王尸骨无存,更让许多青年才俊葬送了生命,他不禁老泪纵横。
「多亏了姜家爷……」王寻凡默了默,藏住眼底惊滔骇浪的悔痛,「还有……他。」
每每想起那个人,就像一根尖刺又往他的心脏狠戳几分,结痂的伤口满目疮痍,始终无法癒合。
也许……他会带着这个痛……堕入地狱吧。
「爷说的难道是……?」余尚恆诧异的睁大眼眸,将前后的种种相连在一起,他叹了口气,了然于心,不由得惆悵感叹道:「难为那位公子是如此忠君了。」
「是我对不起他。」王寻凡垂下眼瞼,袖子下的双拳紧握又驀然放开,他淡漠的侧脸有如雕刻般,「不说了,都是过去事了。」他朝着医馆的方向缓慢的移动步伐。
每一步,却是沉重不堪,每当想起那个人的时候。
「爷,难道您不想……」余尚恆追上他的脚步,气喘吁吁问。
「会的……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听云,总是要踏出一步。」王寻凡遥望着盛京的方向,神情眷恋而温柔。
也不知道听云现在如何了。
再回到医馆,医馆已经焕然一新,姜水临与两名御医满脸汗水蹲坐在地上交换着杯水喝,医馆已经不復先前脏乱的模样,他们三人不曾休息将东倒西歪的药材集中收集,染血的医具清洗过一遍,就连到处逃窜的老鼠都被他们以水淹死了不少隻。
见到王寻凡与余尚恆回来,姜水临没有起身,略略抬头,一滴汗水从他发梢滑落入土,声音嘶哑疲惫,「可有什么收穫?若是没收穫你们就是在偷懒。」
「若不动员所有人清理,只怕瘟疫还会持续下去,必须集中染病尸体焚毁。」王寻凡道。
姜水临剜了王寻凡一眼,「废话,果然是在偷懒。」
「大汪不是姜大人的小廝吗?怎么看着姜大人比大汪还努力?」一旁的名叫青沿的年轻御医好奇问。
姜水临哼了一声,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大汪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儿,后来家道中落被善心的本官给捡了,然后还厚顏无耻的黏着……」他瞪王寻凡。
王寻凡好笑的看着他,挑挑眉毛挑衅似的示意他的下文。
大仓谁人不知大名鼎鼎的礼部尚书姜水临是独子,还有个病秧子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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