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眼前这个形容枯槁,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人是那个呼风唤雨,一言定全天下人生死的天子,是他的……父亲。
原本属于大皇子与三皇子的皇位之争,忽然由来路不明的十皇子胜利,不过谁当皇帝并不重要,更令百姓欣喜若狂的是……
荣安王回归将为摄政王。
想来有荣安王在的一日,百姓的心也能安一日,才没人管新帝到底是不是来路不明。
三皇子究竟是否是真正皇嗣并没有获得新帝证实,也许那也不重要了,他被以谋害龙体与残杀手足之眾多罪名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入京。
而皇上则成了太上皇,移居陵峡山上的行宫休养,真正是如何后世史书眾说纷紜,有一派人说其实太上皇早已驾崩了,只是为了赌天下人悠悠之口,新幼帝才谎称在行宫休养,不过亦有一派坚持太上皇没驾崩,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移,已病如废人。
今日梁夏的登基之日,他装派隆重,小小年纪气势不凡,额庭间全是天地灵韵之气,他走到大牢门前,身旁的小太监小声提醒,「皇上,登基时辰就快到了。」
「朕知道,你且下去。」梁夏頷首,隻身一人抬脚进入大牢内。
大牢内黑暗幽深,任何光都透不进来,不过梁夏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直到大皇子的牢狱前,他停了下来,大皇子身上的囚服还算洁净,显然并没有受到太多为难。
「不怕我将你的事说出来?」大皇子呵呵一笑,森然的声音在牢房里回盪,格外诡譎。
梁夏注视着他,「为何要怕,既已是我的人生,我就不必惧怕它。」
大皇子一愣,垂着头噗哧一笑,「说的也是,可三皇子却怕得要死,真是傻人。」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逼人,「我还以为你是过来灭我口的。」
「的确是。」梁夏从袖里拿出一个白瓷瓶从铁栏杆中间的缝隙丢过去,白瓷瓶在地上〝咚〞〝咚〞的几声,悠转落在了大皇子脚边。
大皇子笑容一歛,拾起地上的白瓷瓶端详,忽然低低说道:「我想见叔叔最后一面。」
他口中的叔叔便是荣安王,年幼时他经常跟在荣安王身后玩耍,他也成了他此生最快乐的记忆。后来,他跟着父亲来到了皇宫成为了大皇子,跟荣安王的感情越来越生疏,就连荣安王被已谋反之名斩首,他都没能亲自去送荣安王一程。
「王叔很忙。」梁夏淡声说。
「哈哈哈哈,现在回想起来,这偌大的皇宫我竟然一点留恋都没有,此生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回到当年那个霂霖山农村看看,你说我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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