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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惯性地微驼著背,背著沉重的书包进入课室。没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会向任何一个人展露友善的表情,更不用说微笑了。他像一个行尸走肉的东西般,木然拉开椅子,坐下,将书包挂在桌边的勾子。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林春转过身子,就被一个月饼压上他的脸,耳边传来一道閒閒散散的声音 :「嗨,双黄莲蓉月。我家还吃剩几盒月饼,我看没人吃,便拿一个给你。」
他接过月饼,与陈秋对上眼。是的,一开学陈秋就坐在他後面,林春一早便注意到,但陈秋却好似当他是透明那般,过了整整一个月也没有跟他说上半句话。渐渐的林春也就不以为然了,也习惯了将前後左右的人当成空气。陈秋和林春在某程度上是同一类人,他们对生活没有憧憬,不会想像如何以人力改变自己生活於其中的这个世界。
他们很hea。「hea」这个词近年在香港红起来,但没有人知道这词的来源,当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大部分年轻人都喜欢将「hea」挂在嘴边,以下这种对话在香港年轻人之间是很普遍的 :
「喂,我今日好hea,都不想做事。」
「你真的有够颓。」
这种对话经常在陈秋和其好友——戴志之间出现,林春自己倒很少说这种词。应该说,他对於时下年轻人的用语某程度上是鄙视的。他认为时下的人很少说一些美的词语,也就是带有文学美感的词。什麽「hea」、什麽「颓」……那算什麽? 「颓」? 哈,好笑,这些人连个「废」字都省下了,直接说一个「颓」字就算,好少有人会说「我真是颓废」,因为用上「颓废」这种正经的词,听起来忽然就严肃了,那就不好笑。
所以说,当年轻人说自己「颓」时,多少也带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搞笑意味,以及表示一种毫不认真的态度。
但林春只懂得鄙视别的人,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一个很「hea」或「颓」的人。他平日就只对著书本,不屑与他人交往,也从来没有想过友情、爱情之类的东西。在他心中,活著就只是为了达成母亲的心愿,所以他肯去补习、去学琴,但从来没有想过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这样冷感的人生、这种无论如何都不肯尽全力活下去的生活态度,难道不是另一种「颓」的方式吗?
相比起林春那种隐性的「颓」,陈秋「颓」起来的方式就比较显浅。他很少温习,但因天资聪颖,总是能够以中位分数过关,就好似会考时,他知道学校大约会接收考到17分的学生,於是在Study Leave期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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