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两室一厅的房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家具什么的都是老的,十来年了,租他房子的那对老夫妇,子女跟鸟儿似的早飞到了国外,开了门给他看房子的时候笑着说:“这还是我们二十年前的新房呢,真不舍得让外人住。”
想起来他笑了,脱了外套丢床上,去浴室洗澡,在浴室里对着镜子闻了闻自己的毛衣袖子,全是烟味儿。
等出来的时候就清爽了,屋子里暖气开得热乎乎,北方这点永远比南方强,无论外头怎么天寒地冻,进了屋就是暖的。他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上滴滴答答的水珠,一股好闻的柠檬味儿,擦干了躺下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坐起来,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半包烟。
红色的软盒儿,正面是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软中华。
他不抽烟,也知道这个挺贵的。贴着鼻子闻闻,好像和别的烟也没什么不同,因为在车里放久了,染了淡淡的皮革味,还有一丝微弱的泥土气。
汪子聿想起那辆车,黑色路虎,是好车,就是车身下半截结结实实糊了一层泥,大白天开出来影响市容。他把烟丢到床头就乐起来,露着白生生的虎牙,跟偷着了鸡的狐狸似的。他想,行啊,北京的路四通八达,他要往哪儿开才能蹭了那一车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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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第二天汪子聿挣扎着爬起来去上课。到了11月,他们这样的小老师总特别忙,赶上学校的期中考试,上课出题凑一起,就老突然有求知欲特别强烈的学生来找他请教,嗷嗷待哺的眼睛充满渴求的看着他,他低了头把手里的考勤册翻得哗啦啦响,清着嗓子软软说这次题真不难,好好看书就能过,老师相信你们的能力。学生悲愤的想上次你也这么说,全班挂了三分之一,什么叫温柔一刀啊。汪子聿就对他微微一笑,眼睛闪闪的,特真诚,心里想你上课要好好听着不看温瑞安能不过嘛。
工作量一上去他嗓子也时好时坏,莫筱北比他自己还上心,过几天叫人送来一大盒铁皮枫斗,叫他煎汤喝。连带着还有份宣传册,卖房子的,硬壳本装帧精美,一水儿的欧式风格小别墅在北京的蓝天艳阳下。他下了课没事在办公室边喝茶边翻,同事闲着也凑过来跟他一块儿看,大家一起感受一下国家房价的风生水起。然后同事突然想起来说,哎,小汪,这公司老总是你同学吧?
汪子聿叹气,哑着嗓子说是啊,你说这人跟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啊?人都资本家了,我还无产阶级呢。
同事就劝,备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