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在汤里咕嘟咕嘟煮着,从来都不急,就是漫漫的等待。这样日月悠闲的日子在他记忆里也有,追溯到遥远的儿童期,冬天黄昏的时候趴在窗口看着玻璃上凝出大白菜一样的冰花,等着他爸从工地上回来。他妈不谙厨艺,可会取巧,在煤炉子上锅里炖黄豆,丢几块肉进去就香得流口水,黄澄澄的豆子一颗颗涨开,汤汤水水翻滚的声音没完没了,好像时间一样永远停不下来,直到尽头。
徐思东觉得自己真是老了,飞扬跋扈的过了快三十年,突然觉得是时候要开始惜命了。
汪子聿关了火,把青菜倒进去,借着一点余热烫熟。先给徐思东盛一碗,点上麻油端到他面前桌子上:“老爷,吃饭。”
徐思东闻了闻很是不错,麻油挺香,他低头先把菜叶子捡出来吃了,猛喝汤,最后才开始跟年糕较劲。
汪子聿对面坐着看他的吃相,然后笑了笑:“戒烟也好。”徐思东咬了块年糕抬头看他,屋子里一片亮堂,汪子聿的长睫毛上也停着阳光,眼神□裸撩在他身上,“烟抽多了容易YW,你四十不到就废了,我怎么办?”
隔天徐思东带汪子聿去医院。
汪子聿还是紧张,有点像第一次站讲台上,他知道自己能行,可毕竟是第一次。
徐思东一边开车一边给他打气,说没事儿,我妈行凶那会儿还年轻,现在早修身养性了。
汪子聿看他。徐思东的侧脸轮廓挺拔坚毅,眼睛盯着前方,腾出右手来在他腿上摸来摸去,声音很平:“我读书那会儿吧,特不是东西,后来闹到家里去,不能不出柜。我妈枪都上膛了,差点儿把我当时相好崩了。”
“能怎么样啊?我爸死得早,我在这事儿上妥协不了。”徐思东叹口气,“我妈这辈子,不容易。”
汪子聿带着他手在自己腿上游走,说:“这段儿历史你没交待过。”
“八百年前老黄历了。” 手伸到他两腿间,让他夹住了暖着,“那时候不懂事。”
汪子聿就笑了,男人有时候真懵懂,有时候装糊涂,往往最后连自己都忘了是真心还是玩,只能用不懂事三个字轻描淡写过往所有荒唐岁月的一本糊涂账,洗心革面开始新生活。徐思东如此,他一样,就连莫筱北,以后对人提起他来,也只是儿时很傻很天真的过去。
徐思东不知道他在旁边浮想联翩的,停了车,手从他腿间抽出来,在脸上捏了一把,眼睛黑幽幽的,涌动着一点温柔的神色。
他们在走廊里碰到主治医师,徐思东停下来跟医生说了几句话。汪子聿站在旁边安静观察。那医生很年轻,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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